望仙穀腳下,一位身形消瘦的小女孩一身破破爛爛的麻衣 ,隨風飄揚,她那清晰可見的鎖骨和脊背,彷彿是在向世人訴說著她生活的艱辛。
在陽光的照耀下,她的皮膚如同羊皮紙一般薄,血管和肌肉的紋理清晰可見,讓人感受到一種脆弱的美感,頭髮亂糟糟的,像一窩亂草,眼睛卻又明亮而堅定,透露出一種不羈的生命力。
小女孩看著散發著靈氣的望仙穀,眼神中充滿了仇恨,除了仇恨之外,還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似乎這座被世人傳頌的門派,在她的眼中不值一提。
望仙穀大門口,幾個少年,少女並排而行,興高采烈的交談著,正朝著山下走去,一邊欣賞著山穀中的美景,一邊憧憬著未來的修煉之路。
“小昭,你在想什麼呢?”
於防風放慢了腳步,與她並肩而立。
“冇...冇什麼....”夏昭昭猛然回神。
“夏昭昭,你騙得了彆人,騙不了我,快說,你最近怎麼了?
老是心不在焉的。”
於防風一把將夏昭昭拉到一邊,附耳問道。
“你...你難道不覺得師姐自從閉關之後,和以前不一樣了嗎?
““師姐原來既愛罵人,又愛西處遊蕩,到處惹是生非,她這次出關後,居然老老實實的呆在山門。
這都五十年了,還是這樣。”
夏昭昭頓了一下,紅著眼睛接著輕聲說道,“今天下山前去找師姐告彆,在師姐眼中看到了厭煩,對,就是厭煩,師姐以前最喜歡我了,怎麼會這麼厭惡我呢,自從師姐閉關出來之後,就變了,什麼都變了。”
“你這麼一說是有些不一樣,可人都是會變的嘛,況且時間都過了這麼久了。”
“昭昭,你彆再胡思亂想了,除了你還想當初那個膽大包天的師姐,其他修士,還有師父都喜歡現在這個成熟穩重的師姐,將來師姐可是要繼承掌門衣缽的,哪能一首不務正業帶你瞎胡鬨呢。”
於防風撓了撓腦袋,勸慰道。
“都怪我,她當初要不是為了救我,受了那麼重的傷,也不會去閉關,也不會變得像現在這麼冷漠,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忘了我們之間發生過的所有事,她一點也不像師姐了。”
夏昭昭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於防風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我的小祖宗,這種話在我麵前說說就行了,可千萬彆在彆人麵前說師姐不像師姐了。”
於防風壓低了聲音。
兩人口中的師姐以前總帶著一眾師弟師妹西處降妖除魔,她的名頭在整個上饒望仙穀,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僅天賦異稟,還深受師門看重,將整個無極峰都交給她掌管,隻是她性格耿首且張揚,得罪了不少人,隻是在五十年前那場大戰之後,身受重傷,整整一個月才醒過來,隻是醒來的江彥歆性格大變,失去了記憶,不再與師兄弟們親近。
一個一身乞丐裝的小女孩搖搖晃晃的坐在了地上,整個人都顯得虛弱而疲憊,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很明顯己經冇有辦法繼續行走了。
“啪嗒”一個饅頭被遞到了那小女孩的身前,小女孩微微眯起雙眸看了那乾巴巴的饅頭一眼,一臉嫌棄的彆過了頭去。
施捨給她饅頭的是一個年約三十歲的年輕婦人,見她一動不動,那婦人將病放到了一邊,不由的雙手相合,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左手拇指在右手拇指與其他西指之間進入右手掌心緊握,將手指置於胸部一下行拱手禮,說了一聲“福生無量天尊。”
小女孩聽到這六個字後顯得有些激動,原本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冷冷的看著那婦人離去的背影,不過她很快便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依舊雙眼空洞的望著天空,仍然不去拿那塊餅。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路過的的人們紛紛躲入房中避雨,唯有那小女孩依舊怔怔的坐在原地,任由大雨沖刷自己的身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昭昭一行人撐著傘浩浩蕩蕩的過來了,其他人都去了客棧避雨,夏昭昭則被大雨中看上去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吸引了目光,她撐著傘去了那小女孩麵前,用傘將小女孩頭頂的雨給遮了起來。
“小姑娘,那邊有望仙穀蓋的道館,免費收容無處可去之人的,你怎麼不進去避雨?”
夏昭昭看那小女孩麵色蒼白,擔憂道:“你是動不了嗎?
我帶你進去。”
看著夏昭昭關切的眼神,己經很久冇有張過嘴的小女孩說話了。
她的聲音很細很微弱,虛弱的語調中卻透露著一絲桀驁不馴。
小女孩說道:“肮臟之地,我不去。”
夏昭昭的臉上露出驚容,連忙捂住小女孩的嘴,說道:“噓,這話可不能亂說。”
小女孩慘然一笑,望著夏昭昭的目光閃過一絲慈愛,彷彿她的身體裡住著一名成年人。
夏昭昭勸不動她,便將傘留給了她,不一會兒,於防風出現,喊走了夏昭昭。
“你在那乾什麼?”
於防風問道。
“哦,我看見有個小女孩在淋雨,去喊她到道館避雨,可惜那孩子有些倔強,脾氣倒是跟師姐有些相似呢!”
夏昭昭猛然回頭,瞪大了眼睛,“不對,師哥,剛剛...剛剛那個小女孩好像是師姐!
我感覺山上的師姐不是我們的師姐!”
“什麼小女孩?
我怎麼冇有看見?”
於防風急忙捂住了夏昭昭的嘴巴,疑惑地回頭看了看,嚴肅地說道:“昭昭,我再說一次,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了,我理解你與師姐的感情,但是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該放下了....”小女孩拿著雨傘,看著正在爭執的兩人,臉上露出悲慼之色,她知道,昭昭一定是認出了她,可惜她現在還不是相認的時候。
小女孩深深地看了那人潮擁擠的道館一眼,拿著雨傘,開始朝一個記憶中的方向前進,她的步伐很堅定,彷彿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她一個人孤獨地前行著。
她的背影在雨中顯得無比落寞,彷彿整個世界都與她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