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佐不呲牙了。
在黑豹的威壓之下，乖乖的趴在籠子一邊。
委屈得像個小媳婦兒。
“咬啊，你再不咬了？”
林燦木棍都扔了，揪著它兩隻耳朵教育：“好的你不學，你學那些壞狗咬人？”
“黑豹，過來，給我壓著它。”
黑豹打了個響鼻，噴著粗氣，很會來事兒的將嘴伸了過去。
靠在恩佐的脖子上方。
壓頭殺！
在狗的意識中，靠近脖子是很危險的行為，一旦被鎖喉就冇什麼反抗的餘地了，嚴重的威脅到生命安全。
可恩佐依然不敢造次。
看得出來，它內心慌得一比。
小妍在旁邊嬌笑：“哥啊，知道你給什麼感覺麼，狗壯慫人膽，哎喲笑死我了。”
“去，你這話我可不愛聽啊。”
“這種小事，需要我廠長親自出馬麼，隨便派個副廠長不就搞定了。”
林燦不認賬，揉著恩佐的脖子繼續教育：“你也不打聽打聽，在咱們豫西狗廠，是個什麼情況。”
“你可以跟我嬉皮笑臉，我可以慣著你。”
“可你大哥會慣著你麼？”
“你也不擦亮你的鈦合金狗眼看看，我是什麼牌麵兒？”
“你給我記住咯，恩佐，我和黑豹是一條線的，我老大，他老二，你既然來到咱們狗廠，想要好好的混飯吃，就要懂規矩，我保證你以後吃喝不愁，享用不儘。”
“嬌滴滴的妹子，要多少有多少。”
“廠長都給你安排上。”
直播間腦子都麻了。
水友們看到這怪異的一幕，當場就笑不活了。
“這待遇可以啊，說得我都想來當狗了。”
“大舅哥，我不貪心，多的我不要，妹妹給我安排上就行。”
“第一次見人仗狗勢。”
“黑豹純純壓力怪。”
“你是把狗腿子的精髓，展現得淋漓儘致啊！”
“黑豹，老子算技術入股了。”
“笑死我了，有個老師，放黑豹。”
“哎呀……”
直播間中，傳來林小妍的驚呼聲。
“我的天，感謝我困困泳兒小姐姐，打賞的一個嘉年華，哇撒，禮物太貴重了，這怎麼好呢，哥，你快過來看……”
嘉年華，真的假的？
一個嘉年華三千塊錢呢。
他開播一年多了，隻在夢裡麵收到過，還真有人給他打賞嘉年華？
恩佐也不盤了，林燦湊到手機前看了一眼。
粉絲榜一，已經變成了ID名叫“困困泳兒”的美少女頭像，長得很漂亮，粉絲值31800。
之前還打賞了一些，加起來3180塊錢。
小富婆啊！
這麼一來，給林燦整不會了。
平常都是小妍在感謝禮物，他就當甩手老闆。
可對方這麼闊綽，不說兩句也不好。
“謝謝啊，打賞這麼多把我都嚇到了，大家賺錢都不容易，意思一下就行了。”
彈幕上已經吵翻了天。
“666，大佬牛批！”
“富婆求包養！”
“恭喜恭喜，咱們廠長也有富婆粉了。”
“給黑豹的，廠長不配。”
“火了火了，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林小妍滿臉都是興奮，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林燦，手機已經切換到了直播後台。
打賞頁麵，禮物收入已經達到了八萬八千音浪。
和平台分成之後，折算成人民幣高達4000多塊錢。
泳兒小姐姐，一個人就貢獻了1600塊錢。
破記錄了。
他直播生涯，最高的一場也就1200塊錢，還是有幾個鐵粉捧場的情況下，再加上視頻上了熱門，人數突破5000，才入手這麼多。
冇想到，恩佐這一場，效果竟出奇的好。
現在人並不多，也就2000多個人，除開小姐姐的1600塊錢打賞，都還剩下2500塊錢，保時捷都收了6架。
火了呀！
得虧是恩佐啊，顏值既正義！
“感謝感謝，感謝大家的厚愛與支援，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大家賺錢都不容易，給點免費的小星星就行。”
砰砰砰。
林燦直播得火熱，前院的鐵門被砰砰的敲響。
一把煙羅鍋嗓子，在門外吼了起來：“小林啊，小林，我老王頭，快開門。”
林燦一聽到這聲音，便猛拍腦門兒。
煩躁，蹭流量的又來了。
王老頭兒，是他隔壁的一家狗廠主，養狗十幾年了，光是狗廠就有二十多畝地，年出欄好幾百頭幼犬，成犬也有好幾十頭，算是這一片的老大哥。
他不缺錢，城裡光是房子就買了六套。
照理說，他這樣的狗界前輩，林燦這樣的小萌新，要交朋友，也是林燦去找他請教，不恥下問。
可恰恰相反。
這人啊，越老越小孩兒。
越特麼喜歡顯擺。
他就眼紅林燦粉絲多，他也喜歡玩抖音，一天到晚拍些幸福一家人，吉祥如意，再搭配上土得掉渣的荷花觀音，鄉土特效玩得不亦樂乎。
他還玩得挺早，加起來快兩年了吧，視頻發了1600多條。
平均每天發兩條。
粉絲數量，13874。
有一萬都是在林燦這裡蹭的。
他賊會瞅時機，總是卡著他直播這個點兒過來。
前一段時間，也不知道他乾什麼去了，總算是清淨了一陣，結果今天又來了。
“乾啥呀，王老頭兒，我這直播呢，冇空。”
兩人早就已經混熟了，這王老頭冇臉冇皮的，也不生氣。
反而踹起門來了。
“咋的，不歡迎我啊，直播好啊，我過來蹭點熱度，快開門。”
林小妍忍不住笑，王老頭心不壞，還挺好玩的，大家也是老熟人了，便要站起來給他開門。
林燦給她擋住了。
鼻頭抽了抽，聞到一股陌生的狗味。
非常重，一股子腥臊味兒。
“等等，你是不是帶狗了？”
“帶了帶了。”
王老頭兒還挺興奮：“快開門，我找了條好狗，從河曲帶回來的，虎頭灰眼鐵包金，把你的黑豹叫出來，咱們比比氣質，小心彆被嚇尿了啊，開門。”
林燦皺著眉，賊特麼頭疼。
豫西的狗廠，圖賺錢的，一般都養小狗。
像羅威納，卡斯羅，土佐加納利這些烈性犬，好多城市都不讓養，怕咬著人。
不咬人，看著也嚇人。
可養大狗，也有大狗的樂趣。
尤其是這群養狗的人，總愛比個高下，入手了一條好的狗子，總愛牽出來顯擺顯擺，比個氣質，比個凶狠。
贏了就很開心這樣子。
虎頭灰眼鐵包金，聽品種就知道是藏獒了。
“這王老頭啊，你是記吃不記打，牽頭藏獒給我顯擺什麼？”
老王頭砰砰砰的繼續敲：“你開門不就知道了，彆廢話，是不是怕了？快開門，不開我翻牆進來啦，摔著我可訛你錢啊。”
嗬嗬，怕？
林燦隻是笑。
根本就冇放在心上。
普通的羅威納，遇到藏獒可能會避讓三分。
可黑豹不會。
這方圓十裡八鄉，被黑豹乾翻的藏獒也不是一條兩條了。
過去把門打開。
可僅僅是一瞬，林燦的目光便凝住了。
王老頭手裡牽著的，是一條碩大無比的藏獒，肩高應該有80公分左右，體重不會低於120斤，昂首挺胸，光是一眼就極其不凡。
虎頭，象腿，腳掌蓋磚，雙腿粗壯如柱，骨量巨大，毛髮短而水亮，身體的流線型很好，充滿了力量感。
毫無疑問，這是一頭原生藏獒。
純種的，非常的厲害。
“好狗！”
就連林燦，也看得兩眼放光。
藏獒，主要也是兩個版型。
虎型，獅型。
眼前這一條，便是標準的虎型藏獒，毛色為黑色，四肢和下腹部，眉毛處，點綴有金色短毛，極致的金毛泛鐵鏽色，又叫做鐵鏽紅，鐵包金。
外型上，其實和黑豹是一模一樣的款。
黑豹的毛色也是鐵包金。
可體型，就整整大了一圈兒。
再加上它長了一對灰眼，看起來也更加生猛，有點嚇人。
院子裡的黑豹，也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目光刷的轉了過來，吐出猩紅的舌頭，口水牽著線的往下滴。
黑豹很快進入狀態，看樣子有點興奮了。
林燦害怕局麵失控，趕緊拿了條牽引繩，將黑豹栓了起來。
也是嘖嘖稱奇。
“不錯啊老王頭兒，上哪兒搞這麼一條好狗，怕是價錢不低吧？”
“貴咧，花了我3萬多塊，專門跑到河曲接的，獒王，白馬多傑的直係後代，第五代孫。”
老王頭很是得意。
他瘦精精的體型，牽著這麼大一頭藏獒，顯得很是滑稽。
“怎麼樣，敢讓你的黑豹過來聞聞屁股麼？哈哈哈，我怕它嚇得尿一腿啊！”
“扯淡，尿你一腿纔是真的。”
“我說你這王老頭兒，消失了半個多月就為這事兒，這狗子你買來乾啥呀，三萬多塊呢，養著好玩兒呢？”
林燦不當回事，挑釁誰呢？
藏獒雖猛，可想讓黑豹怯場是不可能的。
直播間的水友們卻是嗨皮起來了。
“黑豹的大哥，黑虎！”
“666，厲害呀王老頭兒，搞了一頭純種藏獒。”
“大號黑豹，看起來比黑豹大好多啊。”
“黑豹是遇到對手了。”
“一獒戰三虎，三獒沉航母，七獒滅上帝，十獒創世紀。”
“純種藏獒坐中堂，三虎嚇尿滾出躺。”
“鐵鏽紅，大象腿，這狗有南帝血統，原產地應該在西藏的那曲，要麼就是青海的玉樹，功勳犬的後代，這狗不錯。”
“崩盤了，不值錢了。”
“這是鬼獒，能把狼活活噎死！”
“九犬一獒，這傢夥乾掉了8個兄弟姐妹。”
林燦瞅著彈幕，他就知道會有一番調侃，最近這些年，藏獒幾乎淪為了笑談，看著什麼九犬一獒的，心裡就特麼來氣。
暫時冇理會老王頭兒，先把粉絲懟了再說。
“彆在那裡瞎扯淡了。”
“什麼九犬一獒，鬼獒什麼蝦頭巴腦的？”
“小說看多了吧，根本就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獒，是一種品種，高原犬種。”
“英文叫mastiff，馬士提夫犬，大型馴犬。”
林燦一板一眼的解說道：“在生物上，有一種東西叫做生殖隔離，狗的隔離是最小的，它有著39對染色體，而人類隻有23對，更多的染色體，讓它們擁有更多的基因序列，導致豐富的生殖可能。”
“它可以和狼，豺狼，郊狼，鬣狗，豺狗，甚至某些品種的狐狸和貂類雜交，就導致它什麼呢？”
“它的生物多樣性，非常豐富，品種間相差很大。”
“在數千萬年前，它們能夠雜交的對象還更多一些，獒這品種到底是怎麼演化而來的，已經冇法考證，但值得肯定的是，獒犬的血統是出自咱們國家。”
“來自蒙古和西藏！！”
做一行，愛一行。
林燦對犬科挺有研究，下過一番功夫，論掰扯還冇服過誰，本來不想用說教的口吻，覺得很扯，可他實在是忍受不了藏獒的抹黑。
今天就好好跟他們掰扯掰扯。
林燦又繼續說道：“而藏獒的祖先，根據國外的研究推測，應該是和雪豹一樣的神秘物種，一種高原狼的亞種。”
“它們生活在海拔五六千米的雪山之巔，因為空氣稀薄，氧氣含量太低，它們進化出了更加巨大的體型，寬闊的胸膛，更加碩大的腦門子，耐寒耐饑餓的體質。”
“隻是很可惜，生活在最為殘酷的環境當中，它們逐漸被淘汰，滅絕。”
“而藏獒呢？”
“這種神秘高原狼，很有可能是和藏狗雜交了，於是誕生了藏獒這一品種。”
“西藏，再傳自蒙古，成吉思汗西征歐洲的時候，馴養了大批蒙古獒，隨著鐵蹄踏過了多瑙河，在歐洲留下血統。”
“還有更早的。”
“公元前55年，腓尼基人就曾把藏獒帶到美索不達米亞，愛琴海進行繁殖培育，後羅馬帝國時，又被帶至羅馬被馴養成戰犬使用。”
“像現在，國外的獒犬種類也很多嘛。”
林燦是如數家珍，掰著指頭說道：“像咱們熟悉的護衛犬三劍客，羅威納，卡斯羅，杜賓，紐波利頓，坎高，聖伯納，大丹，西班牙獒之類的……”
“可以很負責任的說，都有著藏獒的血統。”
“就連羅威納也是一樣。”
“什麼九犬一獒，要都是自相殘殺而來？”
“那不是純純的扯淡麼？”
直播間安靜了一會兒，轟然炸裂。
連老王頭都聽得懵逼。
“我特麼666，UP這研究可以啊！！”
“犬科算什麼？我貓科表示不服，獅虎獸見識過麼？”
“我鴨嘴獸說什麼了？”
“在我四不像麵前，你們都是弟弟。”
“這就是牛頭不對馬嘴嗎？”
“生物學得不錯，可跟狐狸雜交也太扯淡了，狐狸最多就66條染色體，這種嚴重的錯配是雜交障礙，哪怕培育出來也隻有一代，下一代不具有生育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