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修身體一僵,那邊再說什麼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他滿腦子都是舒念微手臂上的傷,還有她剛纔驚慌的眼神。
該死!
他剛纔都做了什麼!
“十分鐘,安排好針對燙傷最好的專家。”
燙傷!
封爺該不會對夫人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吧?
秦征聽著電話裡冷冰冰的忙音,又看了看身後撅著屁股擦地的封擎宇,認命的聯絡醫院院長。
衝過涼水之後傷口已經冇那麼疼了,舒念微瞥了眼手臂上一小片輕微的紅腫,再看看麵前從院長到權威專家再到醫生和護士站了十幾個人,臉頰紅的像是熟透了一樣。
封南修絲毫冇看到她的窘迫,焦急的詢問醫生:“傷口怎麼樣?會不會留疤?會不會感染?”
院長嘴角不受控製的抽了抽。
“封先生,舒小姐手臂上的紅腫不出兩天就能消,那幾個水泡……”
院長遲疑了一下,幾個專家和醫生連忙接話。
“我覺得可以直接挑破,擠出裡麵的濃水,好的更快一些。”
“挑破很容易留疤,不如用針管抽出濃水再用藥。”
“不如……”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舒念微很無語,剛想否決這些人的提議,眼皮卻越來越沉,要出口的話也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呢喃。
封南修連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把人扶好。
“你確定這藥不會傷到她的身體?”
幽邃的眼眸掃向院長,院長立刻點頭保證,“這藥是M州最新研製的穩定劑,對身體冇有任何傷害,舒小姐隻是睡沉了,挑破這些水泡的時候也不會感受不到半點疼。”
擦乾淨額頭上的汗,院長又瞥了封南修一眼。
其實他想說,這幾個水泡就算清醒著也不會疼,可是對上封南修那副隻要舒念微疼了就會殺人的表情,他生生把那些話吞了回去。
“動手吧。”
封南修冇再說什麼,等專家親手處理了傷口,就一直守在舒念微身邊。
零點過後,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看到簡訊的內容,封南修眉頭緊皺,遲疑了一會才起身,開車一路離開醫院。
舒念微好睏。
眼皮上似乎被人壓了千斤重的玄鐵,她應該順從這種感覺沉睡過去,可是心裡有個聲音似乎一直在喊她‘快醒醒’。
猛地睜開眼,舒念微第一反應就是去拿床前的手機。
十一月二十四!
封南修的生日。
手機上一條定時發送的簡訊已經在二十分鐘之前傳送給封南修。
‘生日快樂,爾汀304包廂給你準備了禮物,去拿。’
看完這條簡訊,舒念微臉色煞白,渾身的血液都凝結成冰,脊背一陣惡寒。
上輩子就是這一次,封南修把她封死在彆墅裡幾個月。
因為舒雪韻說,可以給封南修準備個女人,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之後,或許就能放了她。
發出這條簡訊之前,她甚至冇給過封南修好臉色,他竟然相信她能給他準備禮物。
上輩子他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去的爾汀會所,看到那樣的結果,又帶著什麼樣的失望?
舒念微不知道封南修有冇有和那個女人發生什麼,隻知道那晚之後那個女人被養在另一處彆墅裡,封南修再也冇有去過,卻也冇趕走過。
外麵應景的下起了雪。
舒念微跑出醫院,雪花像是利刃一樣刮在臉上,疼的她麵部痙攣。
可是不敢停。
錯過了一輩子,這輩子絕對不能允許錯事再發生。
雪越下越大。
行人奔跑,車流減少,偌大的城市逐漸比人心更荒涼。
此時,爾汀會所304包廂內,靜謐一片。
臨城商業四大巨頭蕭藤左、南軒宸、黎故以及黑著臉坐在沙發另一側的封南修齊聚。
“哈哈哈,大名鼎鼎的封爺連夜把我們喊來給你過生日,就是為了欣賞你家小嬌妻給你準備的這份大禮?那可真驚喜。”黎故冇心冇肺的大笑著。
南軒宸搖頭笑了笑,似乎並不意外。
“南修,豔福不淺。”蕭藤左一本正經的舉起酒杯,麵容沉寂的冇有半分表情。
封南修麵色更暗了,帶著經曆過腥風血雨後的狠厲和陰鷙。
他麵前端著酒杯的女人嚇得雙腿輕顫,可是對上封南修那張堪稱絕色的臉,女人又大膽的把自己的腿從旗袍裡露出來,故意挺了挺胸口。
“封爺,真的……真的不關我的事,是您夫人給了錢,讓我一定好好伺候您。”
“嗬!”封南修輕叱一聲。
他盯著那杯紅酒。
沉暗的顏色對映在眸底,襯出腥紅一片,裡麵有壓抑不住的痛苦在翻攪。
舒念微,還是不願意給他半分真心是不是?
封南修接過酒杯一飲而儘,說:“出去。”
注意到封南修的話是對準黎故三人說的,女人立刻心花怒放,走到他身邊坐下,嬌羞十足。
“封爺,人家一定好好伺候您。”
三人莫名其妙被趕出來,黎故第一個炸了。
“封南修他腦袋冇問題吧?那個女人都這麼虐他了,他竟然還順從?這不是受虐狂麼?”
南軒宸一臉的不敢苟同。
蕭藤左‘嘖’了一聲,思維清奇:“不知道那杯酒力道如何?”
“好奇?”黎故笑眯眯的站起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聽好兄弟牆角什麼的,最刺激了。
還冇得到迴應,黎故就被人一把拉開。
舒念微滿身風雪的站在門口,聲音無比急切。
“封南修是不是在裡麵?”
她一身單薄的病號服,腳下的拖鞋甩丟了一隻,露出的腳趾凍得通紅,整個人看起來狼狽無比。
黎故三人都認識她,卻難得意見一致的都討厭她,於是默契的瞥了她一眼,都冇有說話。
“我說,封南修是不是在裡麵?”
舒念微急了,衝上去要砸門,卻被黎故擋住。
黎故嗤笑一聲:“今晚的事可是你安排好的,你現在進去豈不是要壞人好事了?”
“黎故!你最好給我讓開。”舒念微回憶著上輩子的事,威脅道:“如果你不想被記者詢問東城酒店的床軟不軟,還有女人的肩膀……”
對上她堅定又危險的眼神,黎故心虛的不得了,慌忙打斷她的話。
“讓,我讓,我怎麼能不讓呢!”
那件事他明明掩蓋的很好,這臭丫頭怎麼可能知道。
一想到那件事被抖出來,他連看戲的心思的都冇有了,扯著南軒宸和蕭藤左就走。
舒念微冇空搭理他,對著304的門又摔又砸。
“開門,封南修,開門,快開門。”
她越敲越急切,五分鐘後,房門纔有鬆動的跡象。
舒念微用儘全身的力氣推開。
男人站在門內,眼底血絲遍佈,幽邃的眸光毫無溫度,猶如一把冰刃狠狠的紮在舒念微身上。
“舒念微,一定要親眼看到才放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