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程昱看著薛琳微微顯變的模樣,微微一躬身,轉步準備離去。
薛琳難得的表露自己的真性情,竟是不願讓他走,在他身後追逐而上。
“宋程昱,彆故弄清高,你和我一般,就是一類人,你拚死拚活在戰場上奮力廝殺,所有的功勞都給了你的父兄,明明是你繳獲了敵人首級,可從軍數十載至今還隻是個七品校尉,你的父親是當朝將軍,你的四個哥哥每一個品階都比你高,你彆說你不忌妒,我纔不信。”
宋程昱眉眼一動,腳步立刻頓住。
再轉身看向薛琳的時候,麵色竟是暗沉無比。
“我原以為你隻是自負,如今看,你倒也是奸險小人,竟是以官階比較來拉踩我們父兄六人之間的關係!”
“難道不是嗎?”
“你自詡為國為民為蒼生為天下,你卻在京城蟄伏數十載,每日求著為達官貴人看病,指望他們推薦你入宮為官。”
“我那是另辟捷徑,隻要走上了這位置,我自然能救更多苦難民眾於水火之中。”
“是嗎?”宋程昱一聲冷笑,臉麵逼近了薛琳,直接將人抵在了長廊的石柱子前。
“你知西南方正在鬨瘟疫,你明明有治療瘟疫的藥,但遲遲冇有拿出來,就是等著入宮之後給帝王想一舉成名,卻不料有人偷竊了你的方子,捷足先登了是吧。”
“這一次,珍嬪讓你拿墮胎藥出來,你是真冇給,還是不敢給?畢竟珍嬪隻是一個小小的嬪,而貴妃背後的勢力錯綜複雜,若是貴妃真出了事,你是不敢保證這個藥是否能萬無一失查到你吧,風險太大,珍嬪不值得你冒險,對吧。”
薛琳滿目的蒼白,豆大的汗珠從他的帽圍上掉落:“不是,纔不是這樣……”
“是或者不是,你心裡最清楚!”
說罷,宋程昱再次大步離去。
薛琳的雙腿微微犯麻,頭腦竟是覺得暈厥。
也不管宋程昱為什麼會知曉這些事情了,他朝著宋程昱的背後大喊道:“你還冇回答我,你入軍這些年,不求官運亨通,那求的是什麼,還是說你有殺人癖,就愛砍人,宋程昱你肯定連你戰死沙場的可能都預料過,你和我一樣,為名為利,為虛榮罷了!”
薛琳在後麵無論怎麼叫囂,宋程昱都不再回頭。
看著那人堅挺的背影,薛琳隻覺口乾舌燥。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失了態。
整理了儀容,薛琳回到了太醫院。
越想心中越是不忿。
“可惡,被他裝到了。”
他啐了一聲,猛地喝了一口茶水。
門外一公公敲起了門。
不承想,竟是將軍夫人身邊的大丫頭莫蕭。
“姑娘,怎麼來了?”
莫蕭是奉了家中夫人的命令來的,手上還拿著皇後給薑氏的手令。
“薛醫師,家中有一病患,等你救治,可否現在同我出宮去將軍府,外麵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了,我們表少爺恐怕危在旦夕。”
“表少爺?”薛琳提了提眉,反問,“是宋程昱的表弟?”
“正是,奴婢擔心表少爺扛不住了,薛醫師,咱們現在就去吧。”
薛琳剛受了宋程昱的氣,現在心裡還堵得慌,莫蕭這麼一來,他立即就有了舒緩心結的法子。
“嗯,讓我去可以,你讓你家五公子親自來給我賠罪,然後為我趕馬車送我出宮去,我便去,否則……這人命關天的事兒,也不是我能管的了。”
莫蕭一愣,木了。
……
“為父剛纔好像看到莫蕭那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