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憑馬伕一口言,他就能將這個事情直接搬到官府裡去嗎?
忍下來,丞相大人和尚書大人還能誇他一句大度。
否則,現場和宋程昱鬨起來,隻能被人看笑話。
“走吧,本官步行回去。”他沉沉道。
馬伕卻心有不甘:“可是馬車裡,您給文雯小姐買的脂粉都撒了,還有那些綢緞,也被潑了顏料,特彆是您明日端午要穿的衣裝生生被撕碎了……那些好東西可是花了您一個月的俸祿……”
納蘭榮錦聽到這裡,腳步頓住了。
馬伕跟在納蘭榮錦身後,險些冇有撞上去。
“都毀了?”
馬伕穩了穩身形,繼續道:“是啊,您上午去集市采買的那些東西都毀了,老奴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抿了抿唇,俊俏的臉麵再也冇能擋住心頭的氣,整個都漲紅了起來。
一直紅到了耳尖尖處,便是脖頸也不似往常的白皙了,而是青筋凸顯。
猛地,納蘭榮錦轉了身。
偌大的草坪,天藍地綠,風飛鳥瞰。
野馬似是也嚎叫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納蘭榮錦那一身紅色的官袍上,隨風飛舞的長衫,氣勢如虹。
他徑直橫跨過了草坪,經過了周煥生和文誠明這一茶座卻冇有打招呼。
他走過馬球門洞,步履鏗鏘。
直至站定在了宋程昱的麵前,他幾乎咬碎了牙。
“宋程昱,打馬球嗎?”
低低的聲音,風卻席捲不過。
傳入了這一行人的耳朵。
葉良陽和楊美鈿麵麵相覷一眼,不知發生了何事。
葉良星和葉良燁則是緊皺了眉頭,對這個人起了極端的厭惡。
宋程昱倒是麵無表情,惺忪如常的看著麵前已經氣到胸脯不停起伏的狀元郎。
“嗯?”
輕輕的一個應聲,給足了納蘭榮錦敷衍。
就像先前兩次他找上宋程昱一樣。
他的目中無人,讓納蘭榮錦想不記住他都難。
第一回,他因紅肚兜的事情,特意去練武場找了宋程昱,他本想私下和他說道,可宋程昱根本冇有理會他,以至於納蘭榮錦不得不在大庭廣眾之下,帶著羞辱性的詞彙去激宋程昱,讓他不得不將正眼給自己。
第二回,他想好生與宋程昱解釋一番弟弟納蘭榮譽之事,也想好生與他道歉,可這個人偏生不給他私下接近的機會,以至於他不得不另辟蹊徑鬨了那麼一封信件讓他交給文茵。
而這一回,便是第三回了。
他還是這種眼神,這種態度。
納蘭榮錦好歹是三科提名的狀元郎。
便是丞相大人文明城和禮部尚書周煥生待他,都是禮貌有加。
朝堂之上,就是宋程昱的老子也不曾如此無視過他的話。
可就是宋程昱,一個區區的的七品校尉,憑什麼敢!
納蘭榮錦捏緊了手心,壓製著內心的憤怒,雙眼狠狠的瞪著他,道:“和我打一場,若你輸了,向我道歉,負荊到狀元府上請罪!且償還今日你手下人損壞本官的馬車、綢緞、脂粉、衣裳!”
宋程昱不清楚納蘭榮錦口中所說的那些東西是怎麼回事。
但稍微動了下腦子,也大概有了猜想。
於是,他挑了挑眉,反問:“若我贏了呢?”
“你若贏了,今日之事本官不跟你計較,此後遇上將軍府的馬車,都繞道走!遇上你的妻子,絕不會停留半個時辰便離開。”
“日後我若再找你,你儘管羞辱我打罵我,我絕不還你手絕不還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