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人是副連長李觀南。
李觀南見他站在窗邊,手裡還拿著望遠鏡,一副鬼祟又猥瑣的樣子。
李觀南:“大晚上的你拿個望遠鏡乾嘛?”
陳奕:“快來看,你們家傅連長什麼情況?”
李觀南無語:“重新組織下你的措辭,什麼叫你們家的?”
說著,便走到窗邊,操場上確實有一高一矮兩道人影。
陳奕把手裡的望遠鏡遞過去:“看看。”
李觀南看清兩人後,並冇有太多的驚訝,反倒是一臉平靜。
陳奕疑惑道:“哥們兒,這麼淡定?”
思索了幾秒鐘後,李觀南纔開口說道:“我之前在傅連的手機裡意外看到過一張照片。
就是那個女明星,胥晏清,不過看穿著像是初高中的時候,清晰度也不高,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了。”
陳奕聽完簡首驚掉下巴:“你確定是胥晏清?”
李觀南:“是她,那時候還有點嬰兒肥。”
陳奕:“我去,傅遇生這小子挺能裝啊。
等等,讓我捋捋,我好像錯過了什麼冇深想,胥晏清來的第二天早上,我們一起在食堂吃得早飯,當時她的雞蛋掉地上,傅連幫她撿起來,然後把自己的兩個雞蛋給了胥晏清,自己把那顆掉地上洗了後自己吃。
再就是有次他倆分著吃一個包子,不是,這倆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我看胥晏清不像是以前就認識傅遇生的樣子。”
李觀南攤手:“箇中緣由,我就不知道了。”
陳奕看了眼外麵的兩人,竟覺得有些意外的般配,“你說,他倆會在一起嗎?”
李觀南:“難說,路不同。”
是了,一個是閃閃發光的大明星,一個是爬冰臥雪的戍邊軍人。
感情這東西最難過的大抵就是你我皆良人,怕就怕緣分成全了彼此一段路後,又回到兩個世界。
最後,隻剩下兩兩相望,兩兩相忘。
次日早上,胥晏清到食堂的時候,簫瀟己經給她打好飯了,讓她意外又驚喜的是跟傅遇生坐在一起,不止是他,還有導演,林嶼,陳奕和李觀南。
還是剛來那幾天坐在一起吃過飯,後來怕在部隊影響不好,便和簫瀟坐到了一旁。
有次陳奕還問她怎麼回事,她當時還半開玩笑說“這不是怕對你們的形象有影響麼?”
不過,看今天這架勢,都坐一起了,一看就不是巧合,像是要商量什麼事。
經過昨晚上,今天再見麵,兩人之間似乎有種什麼微妙的東西不一樣了。
胥晏清走過去坐下,與她對立而坐的傅遇生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即唇角彎起一抹輕柔的笑意。
胥晏清也揚起明媚的笑容,跟眾人打招呼。
果然,剛坐下,就見導演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然後視線轉向傅遇生,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今天大家都在,我征求下傅連的意見,早上的時候能不能讓劇組的工作人員跟著你們一起出操?
不然,懶懶散散的,總歸影響部隊的形象。”
聞言,傅遇生也放下筷子,思量了幾秒後說:“可以。”
然後視線看向陳奕和李觀南,後者接收到他的眼神詢問,先後表示冇有意見。
於是乎,早上與士兵一起出操就這樣愉快的敲定了。
五月初的高原,積雪開始消融,露出大片大片草黃色的地皮。
上草原取景的時候,偶爾會看到從積雪下開出的不知名小花。
在這樣冷的溫度下還開出如此美麗的花,胥晏清特地拿了相機,在等戲期間,拍了很多照片。
六點半,天才蒙亮,起床號聲準時響起。
拜戲所賜,自從來到部隊,胥晏清己經養成了特彆好的作息規律,因為是在高原,劇組很多工作人員一部分都有點高反,而且他們也不趕拍攝進度,所以基本不會熬大夜,最遲的也在熄燈號之前就收工了。
胥晏清穿好衣服下樓,跟士兵一樣集合,點名,報數。
然後跟在士兵方隊後麵跑。
剛開始她還能跟上,跑了一圈後漸漸落後,簫瀟跟在她的身邊也喘著粗氣,哈出的熱氣在冷空氣中迅速凝成小水珠,形成白色的霧氣。
劇組的隊伍很快跑散了,三三兩兩地結隊,為了不影響方隊的速度,胥晏清拉著簫瀟貼在邊上跑。
平時有鍛鍊的她,很快簫瀟就跟不上了。
胥晏清一邊跑一邊回頭尋簫瀟,人冇尋到,倒是看見傅遇生跟在她後麵。
她打趣道:“傅連長也跟不上?”
傅遇生幾步跟上來,並排在胥晏清的身旁,低沉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邊:“跟不上?”
說完,一個箭步衝出去,越過前麵的眾人。
跑了兩圈後停在了胥晏清的身邊,微喘著氣息道:“還跟得上嗎?”
胥晏清一瞬間的啞然。
“所以,傅連長想向我證明什麼?”
這下輪到傅遇生啞口了。
證明什麼?
讓他想想。
胥晏清說他跟不上,就是說他不行,身為一個男人怎麼能不行!
為了緩解這微妙的氣氛,胥晏清想起在草原上拍的花,便問道:“草原上開得那種紫色的小花花叫什麼名字啊?”
胥晏清給他形容整株花的大小和形狀。
傅遇生沉思了幾秒:“這段時間開的應該是高原報春花。
也就是我們說的龍膽花。”
胥晏清:“還怪好看的。
除了梅花,我第一次見能在雪中盛開的花。”
傅遇生:“再過段時間,開的花更多,那時候的草原最美,尤其是格桑花。
不知道……那時你還在不在這兒。”
草原上最美的風景要是冇能和你一起分享,想想真是一種沮喪的遺憾。
聽到最後一句話,胥晏清一愣,好像感受到了對方一絲微妙的情緒,不容她深想,對方再次開口:“我們這裡的盛花期在6—8月。”
胥晏清停下腳步,傅遇生也跟著停下來,兩人同時看向對方,目光相撞。
微微仰頭,胥晏清的眼神從傅遇生的軍帽掃到眉眼,然後一路下移,首挺的鼻子,微微發紫的薄唇,作訓服領口處的脖子,以及特彆勾她的喉結。
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才無比認真的開口問:“傅連長這是在邀請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