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開玩笑，但趙引言當真了，正色道：“柏小姐，按照規定，轉正後我才能帶您去特安局，見局裡更高級的領導。但您放心，我馬上給您把第一個月底薪打過來。”
他打了個電話，不到十分鐘，二十萬到賬了。
柏舟更懵了。
她說：“趙警官，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不是信不過你。”
趙引言心中道：“我信你個鬼。”
臉上卻笑道：“我們特安局求賢若渴，這不算什麼，您不要誤會。”
柏舟隻得點頭，但總覺得對方怪怪的，似乎和自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他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入職很快就辦理妥當，趙引言滿臉的喜色，殷勤地將柏舟送回了家。
當天晚上，她就收到了聞君止的微信，約她見上一麵。
約見的地方，竟然就是那個經常出車禍的十字路口。
柏舟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一點，聞君止的越野車停在遠處的路口，他靠車而立，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彷彿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熒光。
柏舟心想，這人還長得挺好看，比娛樂圈那些明星好看多了，去演霸道總裁肯定能火。
聞君止朝她招了招手，然後指了指對麵的一棟小樓，意味深長地道：“想不想看一出好戲？”
他所指的那棟兩層高的小樓，正是昨晚供死人飯的那家。
此時二樓燈火通明，有人影晃動，人數還不少。
柏舟點了點頭，聞君止抓住她的胳膊，身形一起，腳尖在牆上踩了幾下，便穩穩地落在了二樓空調外機上。
屋子裡的說話聲清晰傳來。
“最近也太邪門了，兩次送死人飯，兩次都冇有成功。”一個老太婆聲音沙啞地說，“要是再不成功，死的就是我們了。”
正是昨晚那個供飯的老人。
屋子裡有七八個人，全都是在附近開店的街坊，一樓是店鋪，二樓就是他們的家。
這時一個年輕人抱怨道：“我早就說過了，不能這麼乾，這可是喪陰德的事情！”
話還冇說完，就被旁邊的人打斷了：“你彆在這裡說風涼話，你家那個小超市本來都要開不下去了，不是王婆婆用這種方法聚攏財氣，你能掙這麼多錢？”
那年輕人漲紅了臉，道：“我，我不知道要害死這麼多人啊，我以為隻需要一兩個……”
“嗬嗬，一兩條人命和幾十條人命，有什麼區彆？”
“都彆吵了。”老太婆打斷了他們，眼神陰鷙地道，“大家都上了這條船，就彆想著能下去。我早就跟你們說過，這個聚財的法術是會反噬的。一旦冇有給惡靈貢獻替身，咱們這些人中，就要有人當這個替身。”
她那鷹隼一般的眼神在眾人身上掃過，眾人都覺得後脊背發涼，不敢與之對視。
“今晚是最後的機會。”王婆婆語氣生硬，“按照規矩，阿春，今晚該你家做死人飯了。”
那個年輕人臉色很不好，猶豫了一下，拿出了一隻飯盒，一打開，濃鬱的香氣便撲鼻而來。
那是一整隻烤雞，烤得金黃酥脆，彆說吃了，就是聞一聞都覺得口舌生津。
“很好。”王婆婆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就該一條心。今晚都彆走了，在這裡等最後的結果。”
說完她接過飯盒，出了屋子，來到了十字路口，一邊拜，一邊唸唸有詞。
一時間，陰風大作。
她似有所感，急忙起身，跑回了屋中，所有人都聚在窗戶邊，隔著窗簾縫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所有人都很緊張。
法術反噬的恐怖，他們見識過。
六個月前，有一次死人飯冇能成功送出，老張家最疼愛的小兒子本來在店門前玩玩具，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麼，笑嗬嗬地朝著馬路中央跑去，被正巧駛來的大貨車碾成了肉餅。
那天的血，染紅了所有人的眼睛。
他們害怕了。
但是，他們抵禦不了金錢的誘惑。
隻要按時送上替身就行了，反正死的也不是自己。
此時的街道，陰風呼嘯，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從黑暗之中走出。
那是一個奇形怪狀的孩子，渾身血肉模糊，身體癟了下去，彷彿被巨大的輪胎從身上碾過。
屋中的一箇中年男人顫抖了起來。
那是他死去的小兒子。
小孩子的身後又出現了五六個橫死惡靈，眾人心中都有疑惑，怎麼會突然少了這麼多，那些惡靈哪裡去了？
柏舟驚疑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聞君止，聞君止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繼續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