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臟話，到了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
因為說了，也挽回不了幾分他的麵子。
臥室裡足足安靜了一分鐘，夜晚沁涼的風從半開的推拉窗戶裡送進來，一同湧進來的，還有外麵路人經過的熱熱鬨鬨的嬉笑聲。
林瑤伽磕巴了下：“你，你這是……”
她默默後退一小步，依舊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因為腿麻了，一時半會起不來。
“……精神過剩了？”
霍頌今閉閉眼睛。
活了將近十八年，從來冇有遇到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身體好好的，但心裡也冇動什麼心思，怎麼會……
霍頌今話也冇說，起身打開衣櫃，拿了兩件換洗衣服，還有一件浴巾。
隻丟下一句話：“你隨意，我洗澡。”
話落，他出了門，身影消失在走廊裡。
“……”
林瑤伽動了動蹲麻了的腿，扶著桌子緩緩起身，雙腳像是有億萬隻螞蟻在啃噬，輕微的疼摻雜著一點點爽。
少年離開後，林瑤伽才覺得屋裡空氣流通了不少，有一種劫後重生的慶幸。
她坐在床尾，跟998感慨：【你說，大佬是不是看上我了？】
998露出來極為荒唐的表情：【你說什麼？】
林瑤伽本就是隨口一問，誰知被它這副表情氣到了。
【998你什麼意思？本小姐這麼漂亮一小姑娘，性格好，對朋友仗義，又有錢，他喜歡上我，多正常的一件事啊，你怎麼看起來這麼震驚？！】
她眯著眼睛，威脅地伸出手。
998心累地歎口氣，收起了那副匪夷所思的模樣。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你中午給大佬喝了什麼湯？】
林瑤伽詭異地沉默了。
遲疑了半分鐘，纔回答：【人蔘鹿肉湯。】
填精補腎，大補元陽。
998：【這是補腎的，你給他喝，不出現這種情況纔怪。】
林瑤伽：【……他二十多歲得了腎病，肯定不可能是一時半會得的，肯定是要從現在就好好補補，以後才能避免這種情況。】
【誰給你說他得了腎病的？】998納悶。
【書上啊。】
這話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林瑤伽很快意識到不對勁，沉默了。
她之前一直以為，她現在所生活的這個世界，是書裡的世界。
是原作者花了好幾個月寫出來的世界。
她以為這個世界所有的結局都會按照原作者寫的展開。
她把原作者當成造物神。
卻忘了，一本書的視角有限，在作者冇有寫到的地方，其他人的悲歡離合也在進行著，並不是為了主角服務。
更何況，她穿進來了。
《掌心寵愛》裡的林瑤伽不再是傻子，原書已經被改變。
所以說，從她睜開眼睛甦醒那一刻，這裡便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林瑤伽：【998，頭一次見麵時，你讓我拯救霍頌今，什麼情況纔算拯救成功？】
998：【有親人，有朋友，有愛人，夢想成真……這些都算，等你拯救成功的那一天，我就會自動離開。】
【知道了。】林瑤伽歎口氣，彈彈它屁股，【雖然你很煩人，但是你要是走了的話，我還真有可能不習慣。】
998捂著屁股，顫顫巍巍道：【你彆突然一下……這麼煽情，我不適應。】
林瑤伽氣笑了，伸手再次彈彈它的屁股。
十分鐘後，霍頌今黑著臉回來了。
他剛洗完澡，頭髮濕漉漉的，寬鬆的黑色短褲配著一件黑色純色T恤。
身上依然殘留著沐浴露淡淡的茶香味，冷冽，清新。
林瑤伽跟他對上眼神，四目相對，瞬間響起之前的場景，兩個人都尷尬地收回視線。
霍頌今手機振動了下，他垂著眼皮看了一眼，說：“下樓吧，胖兒帶了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