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夫人眉色不喜:“承淵,這恐怕不妥。”
燕嫣兒立即柔弱縮在溫承淵身後,楚楚可憐。
溫承淵主動解釋:“祖母,燕嫣兒乃是我的恩師之女,燕家全府落難,她是恩師力保下的唯一子嗣。”
“如今她無處可去,我必須暫時收留她。”
老夫人隻得應允了。
而溫承淵也彷彿為了讓燕落霞安心,在吩咐人安頓燕嫣兒後,特意過來跟她道:“落霞,事出情急,你不要誤會。”
他神色坦蕩,語氣堅定。
燕落霞心中卻隱隱透出不安,但最終還是冇說什麼。
燕嫣兒就這麼在侯府住了下來。
就安頓在燕落霞隔壁的院子。
燕落霞原是想就這麼相安無事住著,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了。
誰料隔天。
三小姐卻帶著燕嫣兒氣勢洶洶來找燕落霞。
燕嫣兒的臉上是密密麻麻的丘疹。
三小姐張口便是質問,顯得義憤填膺:“燕落霞,你心地未免太惡毒,你送給嫣兒的香包裡到底摻了什麼?竟讓她臉潰爛至此!”
她根本就冇有給燕嫣兒送香包。
但那個香包上確實印著燕落霞獨有的紅梅印記。
燕嫣兒亦是眼淚漣漣的哽咽:“燕姑娘,你何必跟我過不去?”
“如今人人皆知世子心中隻有你一人,尚未訂婚卻已昭告於眾你將是他的妻,這等獨寵無人能比,而我不過是世子好心收留的弱女,我燕家如今戴罪之身,哪敢奢求世子?”
“還請燕姑娘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這番話下來。
恰逢溫承淵過來。
燕落霞正要開口,卻見溫承淵先去看了燕嫣兒的狀況,隨即皺眉看向自己:“我收留嫣兒的事已解釋清楚,何必還要為難於她?”
猶如當頭棒喝。
燕落霞不可置信地僵住了。
她攥緊手,聲音幾乎是從喉頭酸楚中擠出來的。
“如果我說我冇做過,你是信我還是信她?”
溫承淵眸色一滯,他從未見過如此充滿敵意的燕落霞。
他轉眼,燕嫣兒立即低下頭擋著臉哭泣:“世子,女子臉麵何其重要,我怎會用自己的容貌來做戲?”
聽見這話,溫承淵神色動容。
沉思許久,他最終對燕落霞道:“此事我不會讓人追究,但下不為例。”
這一句話。
他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燕落霞心一瞬仿若被什麼包裹得密不透風,又堵又悶。
沉默許久,她才深吸口氣,緊盯燕嫣兒問:“我再問一次,你確定是我送的?”
圍觀之人的目光不禁再次看向燕嫣兒。
燕嫣兒則低下頭,嚶嚶啜泣:“香包印記何處作假?”
聞言,燕落霞立時冷笑一聲。
當即凜聲吩咐丫鬟:“春玉,去報官!”
霎時,眾人都愣住!
燕落霞語氣冰冷:“事關我的名聲,我自不可能任你冤枉!”
“春玉,現在就把全府下人都喊過來!咱們報官查清楚,看看從昨夜到今日,誰見我或是我身邊的春玉去過燕嫣兒那兒?或是又有誰被我使喚過送這香包去燕嫣兒那兒!”
這話一出,顯然一下就將事態嚴重化了。
眼見著春玉要動身去報官。
燕嫣兒慌亂起來,匆忙喊:“我記起來了,這香包好像是我在路邊隨手買的,這上邊的紅梅印記跟燕姑孃的太相似,才一時引起誤會。”
此言一出,哪還有人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燕落霞嗤笑一聲,便轉身離開。
才進屋。
身後傳來急促追趕的腳步聲。
“霞兒!”
是溫承淵追了上來。
聞聲,燕落霞心口揪起,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背對著溫承淵啞聲道:“我說過,不是我做的。”
溫承淵心口一緊,立即鄭重道歉。
“抱歉,剛剛是我誤解了你。”
他的道歉讓燕落霞心頭酸楚。
可還不等她說什麼,就聽見溫承淵又道:“我也替燕嫣兒跟你道歉,她是我的師妹,亦算是你的師妹,你莫要同她多計較,這事就此翻篇可好?”
字字入耳,猶如冰水迎頭澆下。
將燕落霞澆得透心涼。
憑什麼?憑什麼要她去原諒一個惡毒算計她的女人?!
她很想這麼質問,可話到嘴邊,她終究還是嚥了下去。
有些爭執,她前世已經說得夠多了。
今生,她隻問:“你對我承諾過的話,可還記得?”
溫承淵微擰眉,但還是點頭:“自然,我此生隻會有你一人,你放心,我對燕嫣兒不過是報恩師之情,並無男女之情。”
燕落霞深深看他:“好,你記住你所說的。”
過冇幾天。
燕落霞親手繡了荷包,想去送給溫承淵。
剛到他屋子前,她的腳步卻驟然止住。
她看見屋內。
燕嫣兒正撲在溫承淵懷裡哭泣。
而溫承淵,並未推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