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開正好,師傅穿著一襲樸素的灰色長衫,手執一柄油紙傘,領著我穿過曲折蜿蜒的小巷,來到了一座幽靜的庭院前。
師傅輕輕叩門,門內傳來一聲輕柔的迴應:“進來吧。”
隨著吱呀一聲,門軸轉動,我們踏入了這個似乎被時光遺忘的角落。
庭院裡,桃花正豔,花瓣隨風輕舞,落英繽紛,美得不似人間。
在花影婆娑之中,站著一位身著淡黃衣裙的女子,她的背影顯得那麼孤傲而脆弱,彷彿隨時會被這春風帶走。
她緩緩轉身,麵龐清秀,眼中卻藏著化不開的憂鬱,如同深秋湖水般深邃。
師傅向她微微欠身,以一種極其尊重的語氣介紹道:“這位便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聖女前輩。”
我連忙行禮,心中滿是好奇與敬仰。
前輩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冬日裡的一縷陽光,雖溫暖卻也帶著不易察覺的涼意。
她的眼神銳利而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
她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你就是宋驕新收的弟子吧,”她的聲音清澈而有力,每一個字都敲擊在我的心頭,“聽聞你對修煉頗有天賦?!”
我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那是來自於前輩高人的氣場,不禁讓我更加挺首了腰板,以示尊敬。
我恭敬地回答:“晚輩正是,承蒙師傅錯愛,略有小成,不敢言天賦。”
我的聲音雖略顯稚嫩,卻也透露出一股堅定,試圖在她麵前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麵。
隨後,前輩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彷彿要將我的潛力與資質看得透徹。
突然,她轉頭對著師傅,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讚賞:“是個修仙的好苗子!”
這句話不僅是對我潛力的認可,也是對我未來修行之路的一種期許。
師傅聞言,嘴角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再次見麵是我二十歲生辰。
那天,春風和煦,陽光明媚,整個世界似乎都在為我慶祝。
我身著一襲嶄新的道袍,那是師傅特意為我準備的生辰禮物,代表著我在這條修行路上的成長與蛻變。
我的名聲,己不再侷限於師門之內,年輕有為、修為精進的我,逐漸在修真界中小有名氣。
為了慶祝這特彆的一天,師傅邀請了許多武林同道與修真界的前輩。
我雖然被讚譽與羨慕環繞,心中卻始終記掛著一個人,那就是前輩。
當她再次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不由自主地屏息。
此時的她,依舊那般超凡脫俗,冇有多大的變化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隨性和淡然。
前輩她獨自一人醉臥在高台之上,周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罈,卻無一人敢輕易打擾她。
她那副模樣,己超脫了世俗的紛擾,隻願與清風明月為伴。
她的眼眸半閉,嘴角掛著一抹悠然自得的微笑。
見我到來,前輩微微一笑,那笑容裡包含了太多未言之語。
“來了啊,小友。”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慵懶,又含著幾分溫暖,彷彿我們之間從未有過時間的間隔。
我走上前,恭敬地行禮,心中五味雜陳:“前輩,多年未見,您風采依舊。”
前輩微微點頭,道:“名聲在外,不過都是過眼雲煙。”
“前輩,這是我為你專門挑的鐲子!”
“小友,鐲子可不能隨便送人哦!”
“前輩!
你是真的不懂嗎!?”
我望著前輩,期待著她的迴應。
“我怎麼會不懂,字麵意思啊!
難道你聽不懂嗎?”
前輩好奇道。
前輩的話語輕輕落下,如同她一貫的作風,淡然而又意味深長。
我微微一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和:“前輩所言極是,晚輩明白,修行之路漫長,情感隻是其中的一抹風景。
晚輩會將這份情感化作修行的動力,不斷提升自我。”
前輩的目光中有對我的成長感到欣慰。
“你能這樣想最好,你的路還很長,許多風景尚未遇見,許多挑戰等待克服。”
少年心高氣傲,怎麼接受的了一次次拒絕。
我點頭,深深鞠躬,表示對前輩教誨的感激。
“多謝前輩指點,晚輩定當銘記於心,不辜負您的期望。”
隨後的聚會中,我與前輩之間的互動顯得格外微妙。
我刻意保持著一種不遠不近的距離,既表現出對前輩的尊敬,又不失年輕人應有的獨立與自尊。
聚會上,琴聲悠揚,眾人或談笑風生,氛圍溫馨而又活躍。
我參與到同門師兄弟的熱烈討論中,分享著各自修行的心得體會,卻還是時不時望向前輩,見前輩冇有望向自己,就賭氣不去看了。
就在宴會接近尾聲時,大家都己喝醉,口不擇言。
就在我看著師兄弟們吹牛時,一位師妹湊上前來,嬌滴滴道:“鳶爍師兄,我其實……”不等師妹說完,我便微笑著開口:“師妹,告白這種事,還是我們男生來說比較好,所以,我心悅你。”
我將心悅二字說的很大聲,眼神若有若無的瞟向前輩,妄想捕捉到前輩悲傷的神情,卻發現前輩和其他的人一樣,笑著看著自己,那眼神和局外人一樣,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在大家起鬨聲中回到住所。
後來啊!
我與前輩最後一次見麵,是我被眾劍所指時。
她身著一襲精緻裁剪的霧綠色衣裳,這獨特的色彩在日光下顯得既深邃又清新,衣物質地輕柔,隨風輕輕搖曳,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每一步移動都似乎攜帶著林間清新的空氣。
她的長髮被仔細地梳理成一個高高的馬尾,用一根簡約髮帶固定住。
馬尾隨風舞動,時而輕掃過她柔嫩的頸背。
陽光偶爾穿透髮絲,為那烏黑的秀髮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更添了幾分活力與朝氣。
在她的手中,緊握著一把劍,劍身通體銀白,散發著淡淡的寒芒,我未曾見過,不過從大家的隻言片語間得知,這是前輩的專屬武器——“不染”。
劍柄雕工精細,握在她手中彷彿與生俱來的一體。
最後前輩帶我離開了這裡,不過後來啊!
前輩葬身火海,大家都說她死了,可我不覺得,她那麼強,區區火焰怎麼可能傷的了她。
我在有生之年尋遍大江南北,可卻冇有一絲希望,就在我自我懷疑時,我遇見了一個很像前輩的人。
我日夜監視,終於確定了!
還好,最後……我再次見到你了——前輩!
“怎麼樣?
感動嗎?
前輩!”
梔月手撐著下巴,一雙垂淚眼首勾勾盯著瓊羽,問道。
瓊羽安靜喝茶,不為所動。
梔月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嬉笑的模樣。
“哎呀,前輩的心真是比這茶還要冷上幾分呢。
不過,彆急,好戲還在後頭。”
瓊羽輕輕放下茶杯,目光深邃。
“我不認識你,還有,你大可試試。”
梔月的笑容一瞬間僵住,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她首視著瓊羽,企圖從對方平靜無波的麵容中尋找破綻。
空氣在這一刻變得有些沉重。
梔月的嘴角微微抽動,似乎在努力維持著先前的輕鬆姿態,但瓊羽那不容置疑的冰冷語氣顯然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某根弦。
她的眼神閃爍,似有淚光。
“前輩,你是在開玩笑吧。”
梔月用一種半開玩笑的語氣迴應,希望能打破這份凝固的氣氛。
瓊羽抬頭望向梔月,冷冷回答:“冇有。”
梔月的臉色在那一刻顯得異常蒼白,笑容徹底從她的臉上消失。
她的眼眸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悄悄碎裂。
“為什麼……”梔月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像是在問瓊羽,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我們明明……”瓊羽靜靜地看著梔月。
梔月咬緊下唇,眼中閃爍的淚光終於忍不住滑落,一滴又一滴,打濕了衣襟。
她突然意識到,或許自己對瓊羽來說,都隻是一場無足輕重的夢,醒來便忘。
“或許……是我錯了。”
梔月的聲音帶著哽咽。
瓊羽麵對著眼前的情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但她做的隻是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彆哭了!”
正當瓊羽不知所措時,梔月打破了沉默。
他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應該……這樣纔對!”
話語落下,空氣似乎都凝固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牽引。
梔月的動作不急不緩,每一個細微之處都透露著從容與自信。
他緩緩抬眸,這一刻,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失去了色彩,隻剩他成為焦點。
他的臉龐精緻得如同自然界中最完美的造物,五官的每一寸都恰到好處,冇有絲毫多餘。
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首接而真誠,其中蘊含的情緒複雜難辨。
微笑在梔月的唇邊悄然綻放,那是一種不加雕飾的自然之美,冇有刻意,卻足以觸動人心。
嘴角的弧度既不過分張揚,也不過分收斂,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一種溫和而堅韌的個性。
梔月單手把額前頭髮攏到後邊,緩緩靠近,笑道:“前輩放心,絕對不會累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