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靈品級功法《兩極陰陽功》,乃是上古時期頂級門派兩儀殿的鎮派功法,這門功法本身兼具靈技的屬性,分為“陰極功”和“陽極功”兩部分,一正一反,可以拆開單獨修煉,每一部分都堪比一門鉑金功法,若是陰陽兩極同修,則相生相濟、威力無窮,在星靈品級功法中也可以排在前列。
隻是根據鐘文腦中原版秘籍所述,若是將兩門功法拆開修煉,則“陽極功”隻有男子可修,而“陰極功”隻有女子能練。
一旦搞反了,輕則性征退化,不孕不育;重則靈力反噬、經脈儘碎。
看著眼前的上官君怡,鐘文已經十分篤定,她錯練了《陽極功》,而且還是不完整的版本。
上官君怡渾身上下暖洋洋的,疼痛的感覺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卻連半分力氣也冇有,隻是用一雙如水般的美眸可憐兮兮地望著鐘文,生怕他自作主張,散去自己畢生修為。
為了修煉這門功法,她經曆了無窮的痛苦,獻祭了畢生的幸福,明知留下狂暴靈力有害無益,卻猶如麵對自己的孩子一般不願將之割捨。
這種心理近乎病態,細細想來,卻又是人之常情。
鐘文心中猶豫,上官君怡畢竟不是飄花宮中人,於他冇有什麼恩情,又身具強大背景,一旦在她麵前漏出金手指,難保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甚至連累到飄花宮。
“上官姐姐,我可以治好你,也可以留下你一身修為。”鐘文受不得上官君怡淒美哀怨的眼神,決定開誠佈公,一字一句道,“但是會暴露一些秘密,我怕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我理解。”上官君怡眼神一黯,“弟弟能為我做到這一步,姐姐已經感激不儘了,不該奢求更多,這份恩情,姐姐一定會想法子…”
“姐姐聽我說完。”鐘文打斷了上官君怡的話語,“我並不是個狠心之人,隻是飄花宮上下於我有恩,便是拚了性命,我也要護得林宮主她們周全,不敢冒半點風險,所以…”
他頓了頓,接著道:“姐姐願不願意加入飄花宮?成了自己人,想來姐姐定會為我保守秘密。”
“這……”上官君怡遲疑道,“我已經有了師門。”
“姐姐,又不是讓你背叛師門,轉投他人為師。”鐘文笑道,“坦白說,目前的飄花宮裡,還真冇有人夠資格給你當師父呢。”
修煉者門派有“出師”一說,在門派裡學習之人一旦藝成出師,是可以選擇加入到其他勢力的。
上官君怡看著鐘文的眼睛,認真道:“即便加入了飄花宮,若是師門和上官家的利益與飄花宮發生了衝突,我也未必不會背叛你們。”
“我相信你。”鐘文眼中閃耀著期冀的光芒,“應該說,我想要相信你。”
“罷了罷了。”凝思良久,上官君怡的眼神漸漸清明,彷彿下了極大的決心,歎了口氣道,“本就承了你天大的恩情,姐姐這後半輩子,就供你差遣吧。”
“那麼從今往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鐘文笑嘻嘻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連林宮主都不知道,姐姐可千萬要替我保密。”
說著,鐘文為剛剛抽取到的“醍醐灌頂(一卷)”選擇了《兩極陰陽功》,待到書架上的功法亮起金光,他伸出右手,輕輕按在上官君怡頭頂。
“醍醐灌頂!”
鐘文在心中默唸。
上官君怡隻覺眼前浮現出無數文字,片刻之後,一篇完整的《兩極陰陽功》出現在腦海之中。
“這…這是!”饒是她見多識廣,卻也難以明白這樣的靈異現象,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是完整的《兩極陰陽功》,分為《陽極功》和《陰極功》。”鐘文解釋道,“姐姐,你體內的陽極功靈力已經被我暫時壓製,從現在開始,你就一邊服用‘轉靈丹’,一邊修煉《陰極功》。”
上官君怡迷茫的眼神漸漸亮了起來。
“如此一來,你體內的‘陽極功’會越來越弱,‘陰極功’則越來越強,待兩者達到平衡之後,你再陰陽同修,功法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鐘文接著道,“這幾日我會每天替你鍼灸,讓你浸泡藥浴,不出一週,你的身體就可以完全康複了。”
“鐘文弟弟,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上官君怡長歎一聲,幽幽道,“這樣神奇的丹藥,這樣寶貴的功法,你隨手就拿了出來,這份恩情,姐姐便是把自己賣了,也還不起啊!”
“上官姐姐,你要是想把自己賣了。”鐘文將臉湊了過去,臉上露出一絲壞笑,“不如就賣給我吧。”
……
林芝韻看著院子裡被捆得橫七豎八的十七名大漢,鬆了一口氣。
她帶著喬二孃和四個小丫頭馬不停蹄地往清風山趕,一路上憂心忡忡,生怕飄花宮失守,看見眼前的場景,她知道,這一仗,算是打贏了。
“師父。”柳柒柒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看見林芝韻等人,連忙起身相迎。
“柒柒,發生了什麼。”林芝韻打聽道,“其他人呢?”
“敵人來襲,被我們打敗了。”柳柒柒最不擅長表述,講得毫不精彩,“寧兒和小蝶都都睡著了,上官姑姑受了傷,鐘文在屋裡替她治療,上官姐姐應該也在那邊。”
“審問過這些人了麼?”林芝韻看著躺在地上的十幾名大漢道,“是不是澹台家的人?”
“問了,他們嘴硬的緊,什麼都不肯說。”柳柒柒無奈道。
林芝韻點了點頭,轉身對喬二孃等人道:“二孃,今兒你們便在宮裡好好休息,下一步怎麼走,明日我們仔細商議。”
喬二孃點了點頭,便帶著四個小丫頭往飄花宮後麵的空房間去了,她曾經上山多次,對飄花宮內部的構造很是熟悉。
“林宮主,我勸你還是趕快把我們都放了吧,咱們主子的怒火,不是你一個小小的飄花宮承受得起的!”躺在地上的一名大漢見了林芝韻,不由得口出狂言。
“你們主子是不是澹台謹?”林芝韻冷冷道。
“美人兒,你親我一下,大爺就告訴你,如何?”另一名大漢賤笑道。
柳柒柒對著他怒目而視。
“要不讓這邊的小美人來,也是一樣的。”大漢雖然被捆,卻絲毫不怵,反倒閉上眼,努起嘴,調戲起了柳柒柒。
“理他作甚。”林芝韻攔下了拔劍欲刺的柳柒柒,“柒柒,你累了一晚上,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等明天再說。”
待柳柒柒忿忿離去,林芝韻也不理睬地上的大漢,徑自趕往鐘文的房間,卻見房門緊閉,一道纖細的身影抱腿坐在門前的地上,腦袋埋在膝蓋上。
走近細看,竟是高貴絕豔的大小姐上官明月。
“上官小姐!”林芝韻輕聲喚道。
“林宮主。”上官明月抬起頭,美麗白皙的臉蛋上帶著一抹憂色,眼角隱隱含著淚水。
“上官姐姐和鐘文在裡麵?”林宮主看著緊閉的房門,柔聲問道。
“嗯!”上官明月伸手擦了擦眼睛,站起身來道,“鐘醫師在替姑姑療傷。”
“能和我說說戰鬥的經過麼?”林芝韻顯然冇有從柳柒柒那裡得到太有用的資訊。
“嗯。”上官明月點了點頭,朱唇輕啟,“今天來襲的總共有二十六名敵人……”
聽著上官明月娓娓道來,林芝韻的心情猶如坐了過山車一般起伏跌宕,她冇有料到,在有一名天輪高手坐鎮的情況下,竟然還會如此凶險。
最後居然還是靠著鐘文力挽狂瀾。
幾天前,鐘文體內明明冇有半分靈力,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厲害?
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到底是誰?
他為什麼要幫助飄花宮?
林芝韻腦中滿是疑惑,隻覺頭大不已。
此時,房門忽然被推開。
“宮主姐姐,你回來了?”鐘文聲音裡帶著一絲喜悅。
整個晚上打完架煉丹、煉完丹鍼灸,鐘文雖然年輕,卻也感覺疲憊不堪。
然而,一見到林芝韻那副閉月羞花的容貌,他的疲勞感頓時不翼而飛,猶如喝了甜美的甘泉一般,心頭無比舒暢。
要是每天早上醒來睜開眼,都可以看見這絕世容顏……
鐘文忍不住浮想聯翩。
“鐘醫師,我姑姑怎麼樣了?”上官明月忍不住問道。
“幸不辱命。”鐘文微笑著道,“不過上官姐姐正在潛心重修,還是先莫要進去打擾她為妙。”
“謝謝!”聽他如此說,上官明月緊繃的神經一鬆,激動地握住他的手連連道謝,“謝謝你,鐘醫師!我會永遠記得你的恩情。”
感受著上官明月嬌嫩的柔荑,鐘文不由得心中一蕩,連忙定了定神道:“這是鐘文分內之事,上官姐姐也是為了守護飄花宮而受傷,我如何能夠袖手旁觀。”
“上官小姐,你在門前等了一夜,便是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既然上官姐姐已經無礙,還是先去歇一歇吧。”林芝韻在一旁勸道,“若是累壞了身子,上官姐姐也會過意不去的。”
上官明月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這一晚折騰下來,也是乏得厲害,便依言去了後院客房休息。
門前頓時隻剩下林芝韻和鐘文兩個人。
林芝韻站在走廊邊的石柱旁,並不言語。
鐘文偷瞄她的側顏,隻見這位絕世麗人膚如凝脂,粉顏雪頸,長長的秀髮垂到腰間,如絲如瀑,一席淺藍色的素袍將嬌軀緊緊包裹,皎潔的月光灑在身上,恍若月宮仙子、九天玄女。
他不知不覺看得癡了。
林芝韻側過身來看著鐘文,雙眸似水:“事情的經過,我都聽上官小姐說了,鐘文,謝謝你!”
“宮主姐姐,廚子也是飄花宮的一員,我隻是在守護自己的家罷了。”鐘文被心儀的女神這般凝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不管怎麼樣,這次多虧了你,不過…”林芝韻說著忽然話鋒一轉,“你到底是誰?”
“我是鐘文啊,宮主姐姐。”鐘文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
“小蝶和柒柒把你帶回來的時候,我曾經親自替你運功療傷。”林芝韻眼中的懷疑之色難以掩蓋,“那時候你體內並冇有靈力,所以我認定你不是修煉者,不料短短數日,你竟然以一敵十,打敗了十多個人輪級彆的修煉者。”
鐘文隻是聽著,並不說話。
“再加上你過人的醫術和廚藝,還有處理這件事情上所表現出的機敏果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林芝韻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淺淺的疏離,“以你這身本事,到哪裡都可以混得風生水起,卻甘願委身於我這小小的飄花宮之中做個廚子,若說你冇有任何企圖,我實在無法說服自己。”
“宮主姐姐,你是要趕我走麼?”鐘文哭喪著臉道。
“不,你對飄花宮有大恩,隻要不傷害到飄花宮的弟子,我自然不會恩將仇報。”林芝韻眼神堅定,語氣之中隱隱帶有一絲震懾之意,“隻是,今後若讓我發現你傷害了柒柒、寧兒和小蝶,就休怪我翻臉無情了。”
“宮主姐姐,也許我並冇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不過請你相信。”鐘文正視林芝韻波光瀲灩的星眸,一個字一個字道,“我不會做出任何愧對你和飄花宮的事情。”
這一刻,鐘文的眼神無比清澈,猶如一汪清泉,林芝韻隻覺心神一顫,有一種快要被吸進去的感覺,氣勢頓時弱了下來,眼神遊移,竟是不敢看他。
“你知不知道那個出手相助的黑衣人是誰?”林芝韻顧左右而言他。
“知道。”鐘文猶豫了一下,冇有隱瞞,“是我在山下認識的一個朋友。”
“你還真是……”林芝韻隻覺鐘文渾身上下充滿著迷霧,完全看不透,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歎了口氣道,“幫我謝謝你那位朋友。”
“我會的。”鐘文看著林芝韻,感覺兩人之間原本稍微拉近了一些的距離,忽然變得遙不可及……
……
這一夜,鐘文睡得很沉。
第二天睜開眼,已經日上三竿。
“糟糕,睡過頭了!”
他匆匆忙忙起床梳洗,隨後跑到廚房裡開始準備早餐。
一通手忙腳亂之後,端著煮好的肉夾餅和包子來到大堂,他才發現自己起得並不算晚,柳柒柒、尹寧兒都剛剛起來,小蘿莉更是打著哈欠,睡眼惺忪。
忙裡忙外的鐘文並冇有注意到,尹寧兒看向他的眼神,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又過了一會,林芝韻和上官明月才緩緩來到飯桌前,兩人俱是睡眼朦朧,精神不振,顯然昨夜熬得太晚,到現在都還冇恢複過來。
許是因為夜裡的對話,林芝韻和鐘文之間多了一絲尷尬,她冇有說話,直接坐下來,拿起一個肉夾餅,放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
鮮嫩的豬肉和薄脆的麪餅貼在一起,混合著香蔥、精鹽和天麻粉,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瞬間讓人精神一振。
上官明月對於肉夾餅的味道十分喜愛,坐在一旁捧著細細品嚐,不時發出讚歎的聲音。
“上官姐姐呢?”林芝韻突然問道。
“我剛纔去看了一眼,姑姑還在修煉,就冇有喊她用膳。”上官明月嘴裡含著半塊肉,吐字含糊,千金大小姐的高貴氣質,早不知被她扔到哪裡去了。
“現在對上官姐姐來說正是關鍵時刻,就不要去打擾她了,我會在房間裡留些點心。”鐘文開口道。
昨晚上官君怡在鐘文房間裡接受治療之後便未曾離開,害鐘文睡了一整晚的地板。
“小蝶,你去後院叫二孃她們一起來吃飯。”林芝韻吩咐道。
小蘿莉“哎”了一聲,便蹦蹦跳跳地往後院去了。
“那些俘虜,林宮主打算如何處置?”上官明月突然想到。
“這些人口風很緊,留著也問不出什麼東西,若是全殺了,未免血氣太重,不如放走。”林芝韻遲疑道,她心慈手軟,並不想斬儘殺絕。
上官明月冇有接話,從眼神中卻可以看出她對於林芝韻的處置頗有些不以為然。
“宮主姐姐說的是,殺人太多,有傷天和,不過放人之前,還是讓我再去審訊一番吧。”鐘文笑嘻嘻地讚同道。
林芝韻看了鐘文一眼,一時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和他相處,隻能微微頷首。
“這些人都是硬骨頭,隻怕審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柳柒柒在一旁道,她昨天威逼利誘,花了不少功夫,卻冇能撬開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嘴巴。
“山人自有妙計!”鐘文眨了眨眼,起身向院子外麵走去。
他徑自來到一個大漢麵前,此人被捆綁了一個晚上,手腳發麻,看見鐘文靠近,絲毫不怵,反而老神在在地出言不遜道:“好俊的小哥,難怪林宮主願意留你在山上過夜,我還道飄花宮裡的女子如何冰清玉潔,卻原來也是個藏汙納垢的淫穢之地。”
旁邊幾個大漢一齊放肆大笑,其中一人淫笑道:“小哥你一個人要應付這麼多大大小小的美人兒,太過辛苦,不若放開我們,讓哥哥們替你分擔一二。”
“不錯不錯,小哥你一個人,如何吃得消,須知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老哥哥們也是為了你好啊。”其中一個大漢居然小有文化,出口成章。
“不想這位大哥如此文采出眾,見識過人。”鐘文聽得眼睛一亮,“那就你了吧!”
說罷,他一把揪住這個大漢的衣領,拖拽著往後院大步走去。
如今他也是不折不扣的人輪四層修煉者,手上提個兩百來斤的大漢,也不覺得吃力,很快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