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墨生把薑媛扶到床上躺下,又給女人做了些清淡的飯菜。
薑媛的心肺功能差,走一會兒都會喘,胃也不好,隻能吃些不傷胃的食物。
平時在家裡就做一些刺繡,小裝飾品,湊夠數量,天氣好的時候出去賣。
掙不了幾個錢。
伺候薑媛睡熟,魏墨生才戴上塑膠手套,穿一身破衣服蹲在家門外用刷子沾著花露水一點一點清理那些鮮紅的油漆。
薑媛告訴他,張大民留了紙條就跑了,說欠了整整二十萬,現在利滾利,短時間已經漲到了二十五萬。
隨著時間推移還會翻更多。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隻有賣房,但這破地方又有誰會願意買?
而且賣了之後,他和媽媽又要搬到哪兒去住?
就算租房,媽媽腿腳不方便,他至少得選個好一點的地方,但那就意味著價格低不了。
他現在揹著張大民偷偷存下來的幾千塊錢可能連押一付三都做不到。
這些都是問題。
魏墨生咬緊後牙,腦袋抵在濕漉漉的門板上,眼睛紅的嚇人。
他到底該怎麼辦?
“其實你可以多依賴一下大人。”
“彆什麼都自己扛。”
俞塘的話突然在腦海裡閃過。
魏墨生愣了下,然後像抓住什麼救命稻草一樣,摘下手套,掏出手機撥了俞塘的電話。
等待接通的時間裡,他的心跳的極快。
可當揚聲器那邊傳來男人清朗的聲音時,他周身的血液卻在頃刻間冷卻。
“喂?”俞塘剛洗完澡,擦著頭髮接電話:“阿生?怎麼了?”
“冇……冇什麼。”
到嘴邊的傾訴被咽回腹中,魏墨生攥緊了手機,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出艱澀和哽咽。
“我就是想問問明天幾點開始訓練。”他說:“我想儘快練拳。”
“那行,咱們再提前一點兒。”俞塘說:“早七點,你跑完十公裡,到家來找我。”
“嗯。”魏墨生低垂眼睫:“掛了,晚安。”
“晚安。”
跌坐在地上,少年靠著牆,將頭埋進臂彎裡。
他有什麼臉去求俞塘?
男人已經幫了他夠多了。
二十五萬對那個人也絕不是什麼小數目。
他就彆再給人添麻煩了。
*
俞塘盯著掛斷的手機,總覺得魏墨生的語氣怪怪的。
他問係統:統統,你能查到魏墨生那邊的情況嗎?
【唔,可以的。】係統查完後,告訴俞塘:【宿主,他家好像欠了高利貸,家門口被人拿紅油漆寫了好多‘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字樣。】
俞塘心裡一緊,皺眉:那他現在在乾什麼?
【他坐在地上,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怪不得剛纔就覺得他不對勁兒。
俞塘坐在沙發上,歎了口氣。
這孩子太要強了,也太懂事了。
估計是不想再麻煩他,纔沒有提那件事。
想了一會兒,他叫係統:統統,你從現在開始幫我盯緊他,他有什麼舉動立刻告訴我。
【好的好的!】
夜裡一點多,係統告訴俞塘,魏墨生把家裡的房掛在了房屋買賣軟件上,並備註急售,全款二十五萬。
【他們那個破房都算是危樓了,賣十五萬都冇人要的。】係統無奈:【看來他們家的高利貸欠的真不少,他也是走投無路了。】
俞塘抿唇,迅速清點了原主的存款。
發現有五十多萬,都是這些年原主努力存下來的。
他下載了軟件,直接聯絡房屋中介,迅速拍下魏墨生的房,並跟中介說不要透露他的個人資訊給賣方。
而且他還讓中介告訴賣方,這套房是買家買下來等著拆遷的,暫時用不著,可以允許他們繼續居住。
交代完這些事,俞塘才鬆了一口氣。
係統不解:【宿主,你不告訴他,好感度要怎麼漲啊?】
俞塘:好感度慢慢刷,這件事我必須瞞著他。
這是對一個男生尊嚴的守護。
他懂,所以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