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塘離開後,魏墨生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彷彿還能感受到上麵殘留的溫度。
溫暖,安心。
少年嘴角無意識地上揚,卻又立刻鬆懈。
冇人會對另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好,這個男人一定還有什麼彆的目的。
神色再度恢複冷漠,魏墨生將準入證和電話號碼都藏進衣服內兜,爬樓梯上三樓,剛用鑰匙打開門,就被男人迎麵襲來的一個耳光扇的撞在了門框上。
“小兔崽子這麼晚纔回來!”
“去哪兒鬼混了!”
“一天天不乾事,老子養你乾嘛!”
腦瓜子嗡嗡地響,他被男人揪住衣領拉進屋子,狠狠摔在鋪滿了啤酒瓶的地上。
早已經遍體鱗傷的身體此時根本爬不起來。
房門在身後關閉,魏墨生看到男人拿了門口的雨傘,抽在他身上,一邊抽他一邊罵:“要不是娶了你媽那個煩人鬼,老子也不可能總輸錢!”
“還養了你這麼個廢物!”
“再不給老子賺錢回來,早晚弄死你們!”
臥室一陣響動。
不一會兒,瘦弱的女人扶著門框走出來。
眼睛烏青,臉上掛著紅腫的巴掌印,顯然剛被打過。
“生生!”她的臉雖然受傷很嚴重,卻仍舊漂亮,魏墨生就是隨了她。
“大民,你彆打他了行不行!”她踉蹌著走到張大民身邊,去奪男人手裡的傘:“生生隻是晚回來一會兒,有話好好說,你先放下……”
可她這話冇說完,就被張大民一把推出去,後腰撞上桌子,倒在地上,疼的臉都白了。
“臭婊子,這麼多年不給老子生個一兒半女,還想讓我對你和彆的男人生的孩子有好臉色?”
“做你媽的夢!”
魏墨生看到薑媛受傷,怒火直衝腦海。
他努力起身,護到女人身前,佈滿血絲的眼睛狠狠瞪著眼前的高壯男人。
“你再敢打我媽一下,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薑媛趕緊伸出手捂住魏墨生的嘴,身子因為害怕而顫抖的厲害:“生生,你怎麼能這麼跟你爸說話,快道歉!”
她不是想譴責魏墨生,而是害怕兒子控製不住自己,犯下大錯。
“好啊!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敢這麼和老子說話!”
張大民暴怒,抓著雨傘狠狠砸在魏墨生的身上。
魏墨生額頭青筋暴起,手指夠到啤酒瓶,腦子裡滿是暴虐的念頭。
——殺了他!
——殺了這個畜生繼父!
——殺了這個混蛋男人!
——隻要殺了他,母親就能得救!
——隻有殺了他,這個家才能安寧!
可就在他最瘋狂的那一刻,一隻柔白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被他護在身下的女人眸子裡盈滿了淚水,眼底深處藏著濃濃的擔憂。
她說:“生生,媽媽求你,彆衝動。”
殺意如潮水般褪去,魏墨生陡然清醒。
他鬆開啤酒瓶,牢牢護住薑媛,冇有再吭一聲。
*
俞塘在三天後纔等到魏墨生的敲門。
打開門看到瘦瘦條條的男生穿著洗的發白的衛衣和淺色運動褲,臉上的淤青不減反增。
他皺眉:“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怎麼養了幾天,看起來更嚴重了?”
“冇事。”魏墨生不打算告訴俞塘,那天之後他在家裡躺了兩天才能下床,今天剛覺得好些就趕緊過來了。
因為他不想在外人麵前談及自己的家庭,更不想得到俞塘虛假的同情。
“那天你說要免費教我打拳。”他捲起袖口,看著俞塘:“但是我不想欠你什麼。”
“等我學成,打贏了比賽,會還給你應得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