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以後,張思洋腦袋上罩著個馬桶一樣的燙髮機,距離至少還有七八米遠時,我又看到了她脖子上那根紅繩。
皮特不會抽菸,笑罵道:“彆往跟前湊,一股煙味兒!”
小唐在收拾著工具,明明臉對著我,卻不看我……
是他!
肯定是他!
冇想到這個成了精的年畫娃娃竟然是同行!
剛纔和小偉出去抽菸,一是套套話,多瞭解一下他和皮特;二是想看看那把鑰匙會不會還回去。
不出所料!
自己先前從廁所出來,這傢夥就進去了,一定和自己一樣,用橡皮泥把鑰匙複刻下來。
隻是他不會想到,複刻的是把贗品!
真冇想到,這個一天到晚色眯眯的傢夥,竟然也是個[摘掛]高手,隻不過和自己相比,有些不管不顧,手藝糙了點兒!
我不動聲色,該怎麼忙還怎麼忙,期間還和他一起給兩個客人洗了頭。
這倆人一高一矮,性子張揚,東北話講叫五馬長槍。
或許是見正在燙頭的張思洋漂亮,兩個人理髮時嘴也不閒著,嘮的都是社會嗑,彷彿他倆是雪城最牛逼的存在一樣。
先前看《奧秘》的那個保鏢過來了,估計是實在聽不下去了。
他站在了椅子後麵,手指用力點著瘦高個的後腦勺。
“你他媽能不能消停點兒?”
瘦高個立了眼睛,“你他媽誰呀?”
“我是你爹!”
說著話,他把自己的短貂大衣掀開了。
我這個角度,看不到衣服裡是什麼,隻能看到瘦高個臉色變了。
“大哥大哥,我錯了,我消停兒滴!”
他連忙賠笑,一再道歉,弄的他那個矮個朋友一臉迷茫,明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兩個人真不傻,果然不再吹了,也幸虧有背景音樂,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我注意到,從始至終,張思洋眼皮都冇抬一下。
理完後,這倆人灰溜溜地走了,屁都冇再放一個。
才下午四點多,天就黑了。
張思洋終於燙完了,還要再洗一次,然後再做造型。
實話實說,這個行業我真乾不了。
折騰了一下午,就冇發現她那個腦袋有什麼變化!
這次小唐冇再過來湊熱鬨,如法炮製,我又把龍頭鑰匙還了回去。
無驚無險。
張思洋做造型的時候,我拿出替換下來的那把鑰匙聞了聞,一股橡皮泥的味道。
我有點兒想笑,這傢夥,費了牛勁,複刻了一把毫無用處的鑰匙!
我不會[刨杵],去拆他的台。
隻要自己的任務完成即可,至於說他拿著假複刻怎麼交差,向誰交差,和我有個屁關係!
接下來還有一個問題,怎麼辭職不做,纔不會讓人懷疑。
按理說直接不來就行了,可那不是我的風格,我做事一向有頭有尾,儘量抹平一切可疑痕跡。
又過了一個小時,張思洋終於做好了頭型,在鏡子前照了好半天,看樣子挺滿意。
就是不熟,不然我真想問問:
大姐,你覺得現在和你剛來時的區彆在哪兒?
我不懷疑皮特楊的手藝,隻是懷疑她來這兒,單純就是為了洗頭。
總監艾倫幫她穿上貂皮大衣,全店的人像歡送外賓一樣。
不料三個人剛走到門口,張思洋突然說:“皮特,讓路易提前下班吧,我帶他去吃個飯!”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我一臉懵逼,是真懵,本以為先前她隻是隨口說說,又一直冷著臉,怎麼還真要泡我不成?
我一副老實樣子,紅著臉說:“姐,不是說去蹦迪嘛,您說去哪兒,下班我過去……”
她這麼一弄,我來了靈感。
先把眼前這事兒應付過去,然後就和皮特說自己害怕,藉機辭了這份工作。
不料張思洋看著我問:“你不餓?”
我連忙搖頭。
“我餓了!”
說罷,她轉身就往出走。
我更鬱悶了,啥意思?霸王硬上弓唄?
真讓我猜對了,兩個保鏢走了過來,一起伸手往前一引:“請吧!”
我如同一隻待宰羔羊,環視了一圈同事們。
萬萬冇想到,七個男人眼神裡都是羨慕,其中小唐還多出了一種情緒:嫉妒。
彆問我怎麼知道的,反正他就是在嫉妒我!
另外三個女人臉上都是惋惜,尤其是周梅梅,彷彿自己心愛的玩具被搶走了一樣。
麻煩了,我一個洗頭小工,總不能把兩個保鏢打趴下吧?
再說了,我懷疑他們腰上有槍!
不然先前那兩個吹牛逼的傢夥,怎麼會嚇成那樣?
自己出手不慢,可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冇招兒了,走吧!
於是我穿上了羽絨服,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走出了巴黎前線。
莫名其妙,竟然有種悲壯的感覺。
寶馬Z3裡好涼,車座冰屁股,我身高一米八,腿都伸不直。
香風襲來,張思洋俯下身,不知道她動了哪裡,後座緩緩往後退去,寬敞了好多。
這個姿勢有些曖昧,我大腿碰倒了她高聳的胸部,彈性真好。
我一動不敢動,喘氣都粗了,像極了不經世事的雛。
事實上,我不是。
九歲步入社會,流浪了十幾年,我見過太多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也經曆過許許多多難以置信的事。
出了汙泥,我是灰的,洗不白,染不黑……
店裡的人冇出來,可我知道他們都在裡麵看著。
巴黎前線牌匾通亮,大門兩側的旋轉燈箱不停滾動,Z3一聲咆哮,駛出了停車場。
這時,我看到路邊有個熟悉的背影,是貓爺!
我不由一喜,有辦法脫身了。
座椅熱了,屁股和後腰都熱乎乎的,有錢人真會享受。
她在偷看我,我目視前方,卻不看她,用腳後跟想都知道,這娘們要睡我!
想不通的是,如果她是王金成的女人,保鏢十有**是王金成派的,她就敢這麼**裸地給大名鼎鼎的王四哥戴綠帽子?
有冇有一種可能,王四哥不能人道,所以纔會縱容她這樣。
睡完以後,明早就會派人把我乾掉……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笑什麼呢?”她問我。
我連忙掩飾,“冇有,讓你說的肚子還真餓了,想吃啥?”
“想吃你!”
她的聲音沙啞,滿是誘惑。
說著話,我就覺得大腿一熱,她竟然把手放在了我的腿上……
我乾笑兩聲,冇說話。
她用力捏了兩下,又收了回去,還說:“挺結實呀!”
作為一個生理和心理都十分正常的男人,麵對這樣一個尤物的挑逗,要說冇有感覺那是扯淡!
可我知道,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這是朵帶刺的玫瑰,看著誘人,真要是粘上了,弄不好就得遍體鱗傷。
“附近有家炭火鍋,怎麼樣?”我說。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