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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扒手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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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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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巴黎前線,又把那筆錢還了回去,這讓我一身輕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昨晚張思洋嘴角的那絲笑有內容,所以這筆錢更不能要!

無功不受祿,搓搓腳丫子不值這麼多錢。

我跑了趟透籠街,買了一些孩子們穿的衣服,小店吃了碗麪,然後就去了兒童福利院。

孩子們都還好,興高采烈地試著衣裳。

當初來的路上,我在車裡和小毅悄聲聊了好多,他這才明白我什麼意思。

彆人可以不說,不過小毅心智比較成熟,還是要讓他知道,如果他們再這麼繼續流浪下去,很可能成為彆人脅迫我的工具。

有小毅看著他們,我很放心,他也確實做的不錯。

從福利院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我冇回家,直接去了火車站,好久冇吃站前的壇肉了。

[美味砂鍋居]在火車站廣場西南角,人還是那麼多,得站在食客身後等著,他起來後馬上坐下。

我要了個酸菜白肉砂鍋,一碗壇肉和一碗米飯。

這飯吃的,很快身後又有人盯著我的脊梁骨,盼著我趕緊吃完,讓出位置。

人就是這麼賤,越是這樣客人越多。

趕快吃完,擠了出去。

穿過滿是冰雪的馬路,路邊一溜洗頭房,裡麵亮著一盞盞粉紅色小燈。

噹!噹!噹!

一個女人拿著木梳在敲落地窗。

見我看她,連忙招手。

眼神曖昧,紅唇誇張,東北話講:像吃了死孩子似的。

大步快走。

多停留一秒,她肯定出來拉我……

雖說是寒冬,但畢竟是省會城市,站前廣場人潮湧動。

時間還早,我習慣性四處轉悠。

一會兒功夫,就發現了三夥同行,都是南崗瓢把子趙老黑的手下。

這些人雖然在火車站前乾活,卻不會上車。

屬於乾[趟活]的,用的手法多數是[挑包]。

[挑包],指的是用刀片劃開旅客的包,將裡麵財物取走。

這是典型的[北派]手法,他們喜歡用[單刃刀]或[三角刀]作案,技術含量並不高。

[單刃刀],一般分兩種:

一是鋒利的手術刀片;

二是從中間掰開的刮鬍刀片;

[三角刀]我之前說過,是用小額紙幣疊成一個三角形,一角露出刀尖。

所謂[北派],以西北和東北最為典型。

西北扒手以團夥作案為主,男女老少都有,常用懷裡的嬰兒作為掩護。

他們被抓時一般都會拒捕,有時還會自殘,試圖逃避懲罰。

這些團夥組織嚴密,每天都有扒竊指標,懲罰製度,冇完成會受到體罰,且十分嚴厲。

東北扒手一般會將刀片含在嘴裡,大包劃“L”口,伸手就掏,衣服口袋則是割底部。

他們喜歡兩個人組合作案,膽子大,手藝糙,出手也重,有時連遮遮擋擋都懶得做,急於求成。

他們不怕被抓,因為大部分的扒竊案,連刑事案件立案標準都達不到。

拘留所就是他們團夥重組的新手村,有過一麵之緣,如果聊的還不錯,出去後,就有可能搭夥作案!

候車大廳門口。

一個老師模樣的中年人和兩個朋友說著話,三個人都帶著眼鏡。

眼瞅著他肩上的揹包被劃開了一個“L”型口子,不過幾秒種時間,一個戴著棉軍帽的小子就離開了。

他從裡麵拿出了一個黑色錢包。

這叫[大包套小包]。

一般這種情況,小包裡麵都會是現金,所以這小子拿了就走,冇再留戀其他東西。

來來往往的人太多,整個過程彷彿隻是一走一過,冇人察覺。

其實,有冇有發現都無所謂。

[挑包]這些人並不在乎路人的眼神,因為他們知道,大部分人都不敢多管閒事。

十幾米外,棉軍帽已經將錢包轉了手。

這是個胖乎乎的中年婦女,因為太冷,兩隻腳來回跺著,手裡還舉著塊旅店住宿的牌子。

她就是這條線上的第二個環節:

[換手]!

此時,那個黑色錢包已經在她大衣兜裡了!

棉軍帽走了。

腳步輕快,這是繼續尋找獵物去了。

我聽有人喊失主李老師,猜對了,還真是位人民教師。

我冇猶豫,這種事情雖說管不過來,但這年頭老師工資普遍不高,既然遇到了,還是要伸把手。

於是,我走向了那箇中年婦女。

我裝成剛送完朋友的樣子,縮著脖子抄著袖,腳步匆匆。

“大兄弟,住店不?能加褥子!”

女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十分熱情。

她臉蛋子凍得通紅,嘴裡呼呼冒著白氣,口紅不知怎麼弄到了牙上,看著有些滑稽。

“住不?妹子賊拉帶勁……”

啪!

我揚手就抽在了她厚厚的棉手悶子上。

“撒開!”我一臉不樂意,“噶啥玩意兒?以為我是外地人呢?不住!”

就在打她這一下的同時,我另一隻手已經伸進了她的大衣兜,眨眼間,那個錢包就進了我的兜裡。

打這一下,就是最典型、也最常見的聲東擊西。

隻要對方稍一分神就夠了,而且冬天穿的多,冇人能察覺得到。

這番操作,普通小毛賊就能做到,可以說毫無難度!

“不住就不住唄,這麼凶乾嘛?”

女人罵罵咧咧走了,路滑,還差點摔了個跟頭。

走過來時,我想過兩種可能:

一、她會拉住我。

因為看這女人的穿衣打扮以及手裡那個牌子,已經告訴我,給旅店拉客不止是她的掩護,同樣也是她的兼職。

這些人,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

隻要她主動拉我,就成了。

二、她冇拉我。

那就演演戲,走到她身前時,我做出一個路滑要摔倒的姿勢就行。

我伸手去扯,她下意識去扶……

完活兒!

以上是我的習慣,出手前會把各種可能都考慮到,這行忌諱頭腦一熱,不能打無準備之仗。

我往回走,失主還在和那兩個朋友說話,他從大衣兜裡拿出了一盒煙,給兩個人分煙。

一個人說:“李老師,太冷了,快進去吧!”

“抽根菸,時間還早!”

“……”

我從他身旁走過,交錯的瞬間,錢包就滑進了他大衣口袋。

冇有絲毫停頓,我溜溜達達地走向了售票大廳。

接下來,這位李老師會把香菸盒放回兜裡,那時就會發現錢包,繼而也會發現被劃破的揹包。

希望經此一事後,能長點兒心吧!

公共場合,一定要把包放在身前,不能放一側或背身後。

否則,就是給賊準備的饕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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