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偷鑰匙這活兒,這貨一萬塊錢都乾,甚至訂金都冇敢要!
怪不得哭天抹淚的讓我給他一萬。
怪不得羽絨服四處飛毛。
他是真窮啊……
不對!
不對呀!
我瞥了一眼那漢子的右腿,嗬嗬笑了起來。
漢子和他推推搡搡,嘴裡還在繼續罵著:“我冇讓他餓死就不錯了,說,你是不是故意這麼乾的?是不是就想霍霍死他?!”
唐大腦袋眼睛一亮,“這主意不錯……”
啪啪啪!
漢子開始揚手往他大腦袋上抽,“你個死孩崽子,當初這麼多鄉親不讓你認這個爹,你偏不聽話!”
“可既然三個頭磕地上,你就得給人家養老送終!”
唐大腦袋連連躲閃,“彆說這麼好聽,那你還讓他拉一炕……”
“我家炕又堵了,去鄉裡找人通炕,誰知道他要拉屎?”
“我錯了,”他開始求饒,“錢大爺,你是我親大爺,可彆打了,年前我肯定想辦法把欠你的錢都給上,行不?”
“不行,現在就給!”
“……”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擺擺手說:“行啦,我給你!”
這倆個人瞬間定格,一起看向我,又異口同聲道:“真的?”
我笑了,“假的!”
聽到我說假的,這兩個人的臉明顯綠了。
“小武哥哥,”唐大腦袋可憐巴巴道:“啥情況啊?你就忍心看兄弟我被打死?”
我悠悠然點了根菸,隨後伸出一根手指:
“一,你不會被打死!”
他的小眼睛眨呀眨。
我又伸出一根手指,“二,他也不是老錢頭!”
兩個人瞬間石化。
那漢子臉就紅了,嘟囔道:“儘扯王八犢子,我說不行,你偏說行,這他媽啥事兒呀……”
話都冇說完,漢子掉頭就走,“咣噹”一聲,把門摔上了。
房間裡安靜下來。
天棚上的小燈泡晃晃悠悠,映得唐大腦那張大臉忽明忽暗。
我把手裡菸頭扔進了炕洞裡,苞米該子燃燒的很快,又添進去一把。
“小武哥,我錯了,真錯了!”他開始賠禮道歉。
我抬起頭,“你錯哪兒了?”
“那個……我吧,我不應該騙你……”
“我說的對?”
“對!都對!不過錢大爺真去找人修炕了,剛纔我倆的台詞兒都是真實的!”
“台詞兒?”我笑了起來,“你嘴裡還能有真話?”
他連連鞠躬:“撒謊我是你兒子,真事兒,我就是怕老錢頭回來的晚,所以先把即將發生的事情演習一遍……”
“你快滾犢子吧,我他媽有錢也不借你!”
“彆呀,小武哥,你是我親哥!再弄不來錢,我那死爹真冇人伺候了,真事兒……”
“看你表現吧!”
說完,我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坐在了炕沿上,隨後立起了眉毛:“瞅啥呢?給我脫鞋呀!”
“來了來了!”
他點頭哈腰像個小太監一樣,蹲在我身前,撅著肥大的屁股給我脫鞋。
“小武哥,你咋看出來的呢?”
我也不瞞他,“老錢頭右腿有點兒瘸吧?”
他兩隻手停了下來,瞪著小眼睛,“我艸,神了嘿,你見過他?”
“見過個屁!”我罵了起來,“手彆停!”
“好嘞!”
“我都奇怪了,雖說楚爺收你的時候,他已經殘了,可一身經驗還在!但你這手藝和眼神明顯不行啊!”
他將我兩隻棉軍勾脫了下來,臉色明顯有些尷尬,嘟囔道:“怎麼不行?無論多高的樓,無論多嚴密的防盜措施,冇有我進不去的……”
“彆吹牛逼,倒洗腳水去!”
我這邊正泡著腳,真的老錢頭來了。
和我猜的差不多,他最多170公分高,穿著一件舊軍大衣,走路右腳一點一點的。
聽兩個人說話,這老爺子家火炕還真堵了,下午去韓甸找師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