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秦洪便自將家中之事妥善安排一番,並讓秦鳳鳴三叔將那老郎中送回家中,之後收拾行囊,與秦鳳鳴一起向三十裡外滕龍鎮行去。
騰龍鎮,地處方位極為重要,是祁嘉城和潞渝城必經之路。也是秦家村方圓五十裡內最大鎮店,鎮中有一主要街道,街道兩邊各種商家齊全。過往商客絡繹不絕,顯得很是繁華熱鬨。
來到騰龍鎮後,秦洪父子二人首先來到鐵匠鋪看望秦鳳鳴二哥。經過一年多打鐵鍛鍊,秦鳳鳴見二哥麵色幽紅,體格比以前健壯很多。
當問及來鎮上之事,秦洪僅說賣些山貨,並未說起爺爺受傷之事,隻是讓秦鳳鳴二哥好好照料自己後,便和秦鳳鳴起身離去。
騰龍鎮四麵環山,鎮上收售獸皮的生意卻也紅火,父子二人並未太過費力,便以三兩銀子的價格將貂皮與蟒蛇皮賣出了。
三兩銀子,足夠秦鳳鳴一家生活半年之用,故此之下,二人自是歡喜。
拿到銀兩,父子二人不再耽擱,便自直接進入到了騰龍鎮中最大的藥鋪:萬壽堂之中。
藥鋪之內,一花甲年歲的老先生端坐在櫃檯之旁木椅之上閉目養神,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正自整理著櫃檯內各個藥盒中的藥草。
進入店鋪,秦洪也不答話,而是直接將蛇膽拿出,擺放在了櫃檯之上。
秦洪如此動作,自是將那閉目的老先生驚醒,一見之下,那老先生立即麵露一絲震驚之色,身形坐起,便將那蛇膽捧在了手中。
“此是蟒蛇蛇膽,判其年份,怕有一二百年之久了,你們可是打算將之賣掉嗎?”
“嗯,老先生,您看這個能賣多少錢?”聽到那老先生問言,秦洪趕緊回答道。
老先生看了看秦洪父子,略一沉吟,說道:“此蛇膽儲存倒也完整,且是近期剝離之物,價值五兩銀子,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秦洪並未說話,而是拿出那張藥方放在櫃檯上,道:“老先生,此是一治療外傷的藥方,那蛇膽,你看能不能換這些草藥?”
見秦洪拿出一張藥方,那老先生麵上毫無異色,伸手將之接過,攏目光觀瞧片刻之後,轉頭對那個青年說道:“大明,看看還有無龍牙草.”
“還有三錢,我剛纔檢視過了。”那青年十分機靈,立即答道。
聽有龍牙草,秦洪父子二人心中頓時一鬆,一塊石頭總算落地。
老先生拿著藥方,沉思片刻,然後拿起毛筆,在藥方之上勾畫幾筆後。拿起算盤劈裡啪啦好一會兒後,才自說道:
“看此方子,治外傷之用,老朽斟酌一番,將上麵一些過量藥草去掉,五副藥草,需要六兩銀子纔可,不過,看你們是山中獵戶,生活自是不易,就拿這蛇膽頂帳吧。”
聽聞老先生此言,秦洪父子自是大喜:“多謝先生了。”
就在老先生吩咐那名青年去抓草藥之時,店門之外一陣喧嘩之音響起,接著四名大漢簇擁一個身穿五花大裳的二十歲左右青年湧進了店鋪之內。
那青年手拿一把摺扇,斜帶一頂六棱硬壯帽,進的門來,眼睛斜撇了藥鋪中眾人一眼,鼻中輕‘哼’一聲,絲毫言語也未說出。
那四名大漢卻大聲叫道:“老劉,你這有冇有茺蔚子和龍牙草?”
始一見到那青年進入,那店鋪老先生急忙站起,自櫃檯後走出,同時吩咐大明拿過椅子,麵上很是恭敬的說道:“張大少爺,您怎麼過來了,有何吩咐,讓人傳話就行。”
張少爺斜眼看看老先生,朝一個跟班擺擺手,那個跟班立即道:“剛纔少爺進山打獵,大黃不小心折了腿,需要茺蔚子和龍牙草,有就趕緊拿來。”
老先生一聽此言,臉色微微一變:“茺蔚子有,但是龍牙草剛纔賣給他們了”。老先生說著,手指了指秦洪父子。
聽聞老先生之言,那少爺眼睛絲毫未看秦洪,而是麵含慍色道:“老子現在需龍牙草,不管是誰,都要留下。”
雖不知麵前少爺是何人,但秦洪也知定然是有權勢之人,不敢怠慢之下,趕緊上前說道:“張少爺,我們需要龍牙草拿回去救命,請您高抬貴手,讓給我們吧。”
聽到此言的張少爺才自看看秦洪,口中冷笑了兩聲,將頭扭到一邊,一副不屑與之說話的表情。一個跟班衝急衝到秦洪麵前,呼喊道:
“你們拿回去救命,哈哈,大黃比你們的命值錢多了,那是上個月我們少爺去祁嘉城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來的。快滾,惹少爺不高興,把你們的命也留下。”說完之後,卻開始用力推搡秦洪。
秦洪本是獵人出身,一股激勁上來,將那大漢用力往邊上一推,那大漢立即便被推出了數尺之遠。然後轉身麵對張少爺道:“買東西要有先來後到,既然是我們先買了,你們憑什麼要拿走。”
見到秦洪竟敢反抗,且目露憤怒之色衝自己大喊,那張少爺立即大怒,一拍桌子,衝那幾個大漢說道:“嗬嗬,騰龍鎮之上竟然有人和老子比先來後到,真是不知死活,來人,把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給少爺我扔出去”
那幾大漢自是不由分說,拳打腳踢之下,將秦洪推出門外,並恨聲說道:“再嚷嚷,小心把你們都打死在裡麵。”
秦洪雖身體強壯,但也架不住人多,被推出門外之時,腳下一絆,更是摔倒在了大街之上。秦鳳鳴見父親被打,過來想要幫手,被一大漢扇了一耳光,也扔出了藥鋪之外。
此時,大街上已有好多人圍觀。有膽大之人卻也在小聲議論:“看,張家少爺又在仗勢欺人了。”
“老天不長眼,滕龍鎮出了這樣一個挨千刀的。”
秦鳳鳴爬起身,扶父親站起,秦洪還想再進藥鋪與對方理論,卻有一鄉親將他拉住,然後低聲說道:
“看你們是山裡人,還是彆去,那可是此地一霸,惹不起的,好漢不鬥勢力,你還是忍忍算了。”
雖然生長在山裡,但秦洪也知,再去也討不得好。於是站在一邊,怒目瞪著藥鋪之內。秦鳳鳴僅十歲,從未遇到過此種之事,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心裡卻隻有一個想法:長大後,一定報仇雪恨,讓張家少爺不得好死。
片刻之後,張家少爺帶著惡仆從藥鋪出來,見秦洪並未離去,眾惡仆嘿嘿冷笑道:“敢在騰龍鎮和我家少爺搶東西,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小心將你們拖到山中喂狼。”
說完,不再理秦洪父子,隨著張家少爺揚長而去。
好一會兒,藥鋪那老先生才走出門來,看看四周,低聲對秦洪道:
“張家在滕龍鎮家大業大,其父乃是滕龍鎮鎮長,聽說那張家還有一小兒子在什麼煉血門學習仙術,他大兒子仗著其父勢力,在滕龍鎮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你們外地之人,還是忍忍吧。”
秦洪擦擦嘴角血跡,圓瞪雙眼,並未說話。
老先生站立片刻,凝眉沉思道:“我另外給你開副藥方,雖說冇有龍牙草可用,可用其他藥草代替,效果也不比那副差多少。多給你抓幾幅藥,不管多重的外傷,定都將之治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