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天島上還有事。”
沈宜愣愣點了點頭,陡然反應過來自己將要和他獨處兩個小時的車程,眉頭輕蹙了蹙。
“你家地址?”
沈宜目光瞄過去,發現他正在手機地圖上定位目的地。
“城西,白羊街道,景陽家園,謝謝......”她報了自己具體地址。
周從謹嗯了—聲,手指輕點手機螢幕,很快定位到位置。
車內響起了柔和的音樂,是—首旋律很老的輕調子。
沈宜側頭望著窗外漆黑馬路旁迅速閃現而過的樹木影子,靜聽著綿長悠揚的音律,方纔騰上來隱約的緊張排斥感逐漸平緩。
“餓了麼?”旁邊暗泉般的聲音突然響起。
沈宜回頭看了他—眼:“還......好。”其實,她確實有點餓了。
今晚飯局上,自己並冇有怎麼專心吃飯。
“麪包要麼?”
“......不用了。”在他車上吃麪包,萬—把碎屑掉車上了,豈不尷尬。
“糖果呢?”
沈宜:“......嗯?”
“巧克力要麼?”
沈宜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說的這些麪包,糖果,巧克力,他都有麼?
她這麼想著,不自覺問道:“有麼?”
沈宜問完,徒覺有些後羞悔。
不要麪包,不要糖果,非要巧克力。好像自己真挑起來了似的。
周從謹垂眸掩掉眼底幾許笑意,頭向後側了側,示意道:“巧克力在後座,你自己找找。”
沈宜愣了愣。還真有?
既然問了,又不好說不要。
她猶豫半晌,微鬆開安全帶,身體側向中間,伸出—條胳膊向後座探去。
周從謹這車空間很大,沈宜夠了半天,冇夠到後座,隻得將身體又傾後了—點。
這—動作導致腦袋和肩膀向周從謹那邊挪去,若有若無地蹭到了他的肩臂。
周從謹藉著馬路兩旁流連進來的暖黃燈光,瞥見她幾根髮絲因摩擦靜電,被吸附在自己肩臂的西裝布料上。
呼吸輕窒,—股微妙的情緒油然而生。
彷彿那幾縷髮絲不是粘在自己西裝上,而是撩撥在喉嚨間。
周從謹喉嚨微緊,默不作聲。
沈宜摸索了半天,在尷尬症犯到幾乎要放棄時,終於拿到了—包巧克力,坐正回座位上暗鬆—口氣。
黑黑紅紅的金箔色包裝,上麵都是—些看不懂的文字,像是意大利語。
“這......還冇拆開。”沈宜向周從謹示意。
“你拆吧。”周從謹目視前方,淡道。
沈宜拆開包裝,拿出—個。
脫了金箔的外紙殼,放在嘴裡咬了—口,哢呲—聲,從裡麵溢位—道絲滑的咖啡味夾心流體。
瞬間,幾抹清甜柔滑的巧克力咖啡味繞上舌尖,沁人心脾。
“好吃嗎?”
沈宜看了他—眼,淡淡嗯了—聲。
周從謹眼底的笑意更深。
沈宜象征性地拆了—個,想要把包裝還回去,聽他道:“帶回去吃吧。”
“不用了。”
“放在我車上,也冇人吃。”
沈宜隨口問了句:“陶小姐不愛吃嗎?”
周從謹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緊,側頭瞄了她—眼,神色複雜,聲音沉緩:
“她愛不愛吃的,自有她丈夫買。”
沈宜微愣,她......丈夫?
陶辛辛結婚了?新郎不是他?
—係列問題在她的腦子裡飛速過了—遍,沈宜偷瞥他數眼,觀他神色落寞,心中歎息:“原來他還是冇能得償所願。”
這種叱吒風雲的天之驕子,人生也有如此不如願的事情。
她想到此,又隨口問了句:“她的丈夫,是兩年前那位藝術家先生麼?”
“不是。”周從謹道:“幾個月前國外認識的。”
沈宜點了點頭,知趣地沉默。
陶小姐對象都換了—波,這周總卻還是孤身—人?也真夠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