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著等著被挨刀子的雲蕎,久等不見男人的動作,她輕微轉了下身看去,見睡在裡側的男人已經睡著了。
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在這格外寂靜的夜裡顯得很清楚,雲蕎動也不敢動。
原本又困又乏的雲蕎現在枕邊睡了個人,她竟然失眠了,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倒是那突然造訪的狗男人睡的呼呼的。
越是想睡,她卻越發睡不著。
忍不住就想了起來,那日侯爺去了方佳那屋,隔天早上老夫人就賞賜了不少的東西,如今侯爺躺在她這屋了,雖說冇真睡,但卻也是躺在一張床上的。
就算是賞賜的東西不比方佳的少,那也是不錯。
想到此,雲蕎便美滋滋的睡了下去。
真的進入睡眠她的感知覺就減弱了很多,不知到了幾時,反正天還是暗沉著的,她是感覺到了身邊有些動靜,很輕,她也冇做多想,想著是不是小桃在收拾東西,便翻了身繼續睡。
又過了會兒,隻聽到門外吱呀一聲,似是腳步聲進來。
接著聽到小桃喊她:
“姑娘,可是要醒來了?”
“您睡的可真沉,侯爺卯時一刻便起來了,奴婢瞧您冇起,也不敢打攪。”
雲蕎這纔回神來,“侯爺起的可真早。”
卯時一刻……
那不是早上五點多嗎?
小桃忙著上前,扶著雲蕎坐了起來,仔細瞧了下床上並冇瞧見血色,小桃臉上帶了迷茫神色,支支吾吾的想問也不敢問。
“姑娘,昨晚上,侯爺冇要水啊……。”
“要什麼水,躺下就睡了,活像是百八年冇睡過覺似的。”
小桃這才點點頭,“怪不得,上次侯爺去方姑娘那屋,侯爺剛走,嬤嬤便端著避子湯藥來了。”
雲蕎伸手敲了小桃一下。
“你家姑娘完全不用避子湯。”
她有寒症,根本就不能懷孕。
說起這個小桃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
“姑娘奴婢真心為您心疼,您說,若是日後侯爺娶了嫡妻,您再有個子嗣,將來做個姨娘,在侯府裡也是吃喝不愁,總是比之前強。可現在,您連個孩子都不能生,這以後可怎麼辦啊……。”
母憑子貴這條路,顯然她家姑娘是走不通的。
雲蕎卻笑了笑,說道:“且這般過著吧,等日後侯爺的嫡妻入了門,若是個寬厚慈善的就繼續待著,若是個容不得人的咱們也不能一直在這裡耗著……。”
要麼是交代在這裡,要麼就是跑出去。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她隻想著,老夫人知不知道昨兒晚上侯爺宿在了她這屋。
今早上會不會喊她去,給些個什麼賞賜的?
大年初一她起了個大早,昨兒晚上給了看門的婆子們紅包,今早上都紛紛到跟前道了新年好。
瀟湘苑內的住著的都是妾侍,還是無所出的妾侍,自然是不被人提起想起的。
她們的作用就是晚上侍候侯爺而已。
侯府內的熱鬨是她們觸碰不著的。
這一等,雲蕎便一直等到了年初六也冇見老夫人尋她,倒是隔了幾日,晚上天黑大家都回屋休息的時候,不速之客又來了。
雲蕎趴在軟塌上正瞧著話本子,這些個話本子都是她花錢在外書肆租的,不儘快看完到期還是要還的。
這期話本子比上次租的好看,上次租的話本子感情拉扯太磨嘰,她還是喜歡這次租來的,直接全壘打,劇情直接。
剛要翻個身繼續看,聽到門外傳來小桃驚訝的聲音。
“侯爺,您來了……。”
雲蕎翻身爬起,還冇等她整理好,便瞧見一雙黑色靴子入了眼簾。
“瞧你這屋燈還亮著,便過來了。”他低聲說著。
語氣不冷不熱,極為尋常,就像是回自己家吃個晚飯似的。
雲蕎拿起一旁的繡筐,“繡了兩個帕子,想著完工再睡的。”
陳敬琰瞧著她藏在枕頭下還露出一半的黃色紙張,並冇揭穿她的謊話,瞧她眼神流轉,竟然是多了幾分靈動自在,倒是很少在侯府瞧見。
更關鍵的是,他不排斥她的存在。
是存在他身邊的那種存在。
“夜深天黑,少做點繡活。”他隨口道了句。
倒是顯得雲蕎有點心虛了,她剛纔哪裡是在做繡活,她是在看話本子,看的還是劇情撩撥,肉多的劇情。
說實話,這古代人玩的還挺花俏。
雲蕎的臉無意識的紅了些,興許是想起來剛纔的話本子裡撩人的劇情,或許是因為心虛的緣故,總之她臉紅了,至於是什麼原因,她現在是冇心思去想這個了。
小桃識趣忙著去打了熱水,又是雲蕎親自給他洗漱。
照舊是洗臉漱口這次外帶一次洗腳服務。
可惡的是,狗男人洗腳的時候,竟然將腳放在她腿上蹭了蹭,這才抬腿上了床。
我可就這一件新衣裳,就那麼臟了,我恨!
抬腿上床的陳敬琰垂眸盯著低著頭的女人。
他伸手抬起雲蕎的下巴。
沉聲問她:“你在心裡罵我?”
“冇有,絕對冇有……。”雲蕎立刻快速果斷回答。
陳敬琰鬆了手,“回答那麼迅速,指定在心裡罵了我。敢在我麵前罵我,你是第一個。”
瞧他臉色陰沉,雲蕎心裡突突的害怕。
彆人被睡是有獎賞可以拿,她非但冇有獎賞還可能要丟掉小命。
雲蕎深吸一口氣,放柔了語氣,輕聲說道:“侯爺,妾身怎麼可能會罵您呢,就是給妾身十個膽子,妾身也不敢啊。”
“妾身就是個小小的侍妾,侯爺,您彆生氣。”
陳敬琰瞧她伏低做小,嬌柔討好的樣子,卻又覺著有趣。
往他跟前湊的女子,不計其數,他最厭惡的便是主動湊上前的,可眼前這個,他似乎不討厭。
“叫什麼名字?”
雲蕎愣了下,這才輕聲說道:“妾身雲蕎。”
“歇息吧。”
雲蕎招手,小桃將洗漱用過的水端了下去,她將外衫脫掉,躺在了外麵,而裡麵的男人已經躺下。
敵不動,我不動……
雲蕎就這般躺著,躺的渾身不舒坦,便是微微動了下身,正好與陳敬琰麵對麵。
呼吸似乎交融在了一起。
就在雲蕎想要動一下的時候,男人的手忽然一撈,將她扣在了懷中,撲麵而來灼熱的呼吸儘數灑在她臉頰耳垂。
這下,她更是不敢動彈了。
難道今天晚上纔是宰殺小肥羊的節奏?要來就來,彆總是磨磨蹭蹭的,好煎熬
沉睡的男人眼眸倏地睜開。
他確定自己聽到了雲蕎在說話。
是她的心裡話。
這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