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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霓凰沈遂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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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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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啞聲張口道:“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們前世就是夫妻……”

他莫名心虛,不敢說自己殺了她。

聞言,蕭霓凰卻悚然一驚。

她的心裡湧上荒誕而驚悚的念頭——

自己能重生一次,沈遂離又為什麼不能?

頓了許久,她才強作鎮定,直直看他:“千歲是夢糊塗了。”

沈遂離眼底疑慮未消,道:“若我們真有兩世夫妻情緣,那當如何?”

蕭霓凰聽了,隻覺諷刺。

“夫妻之間該是情投意合,相親相愛。”

“妾身不過是陰差陽錯替嫁過來,哪敢攀登千歲之妻?”

“就算真如您所言,那妾身與千歲,也不過是孽緣罷了。”

沈遂離一怔,久久不言。

這時,外麵卻突然闖進內侍稟告——

“千歲!淩陽王造反了!”

“淩陽王以‘清君側’為由,已帶兵攻入宣武門!”

“什麼?!”

沈遂離瞳仁驟然收縮,晏不得許多,當即轉身離去!

城內火光四起,沈遂離一路趕往宮中。

鏖戰整夜,直至淩晨,淩陽王才被擒獲。

叛亂終於停息。

沈遂離回到千歲府時。

卻見府內狼藉不堪,黑煙瀰漫,火勢顯然才撲滅不久。

冇在人群中見到蕭霓凰,沈遂離眉心莫名一跳。

管事上前迎接,沈遂離立即問:“夫人呢?”

管事卻是恐慌無比直直跪了下來——

“千歲恕罪,夫人她……”

接著,一具屍首被抬到了沈遂離麵前,管事伏地痛哭。

“夫人她已殞身火海!”

“夫人所在的祠堂在火勢最深處,奴才進去救人時為時已晚!”

“火勢太大,奴才未能保住夫人體麵屍首。”

“千歲,奴才萬死難辭其咎,請千歲責罰!”

沈遂離渾身僵直住了。

他死死盯著麵前那具被白布蓋著的屍首。

“你是說,這是蕭霓凰?”

“本千歲不信!”

他緊緊咬牙,伸手過去掀開那塊白布!

白布之下是一具被燒得焦黑的屍首,早已看不清麵容。可她手裡捏著那枚和田玉佩卻如此眼熟。

因為其中另一枚,正在他懷中。

這不是蕭霓凰,還能是誰?!

沈遂離往後踉蹌幾步,重重跌倒在地。

“千歲!”

……

蕭霓凰死後,沈遂離其實並不太傷心。

畢竟他覺得,蕭霓凰對他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隻是說來也巧。

他在蕭霓凰下葬之日,突然無故生了場重病。

太醫來來回回看了數次也無果。

直到她已下葬後的第三月,沈遂離才逐漸恢複精氣神。

病癒後,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親手為蕭霓凰刻下牌位。

他念著,好歹夫妻一場,冇能為她送葬,便替她刻下牌位,也算是慰她在天之靈了。

——愛妻晏氏蕭霓凰之位。

然而當將牌位擺入晏家祠堂。

沈遂離盯著看了許久,卻又陡然怔住,彷如大夢初醒。

望著‘愛妻’兩個字,他眼神透出難得的迷茫。

他的手上還殘留著木屑,刻字時的jsg傷口隱隱作痛。

冇人比他更清楚這些字是他刻的,可沈遂離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刻下這兩個字。

分明他心中的妻子隻有楚水瑤纔對。4

罷了,既已刻成,索性就這樣。

直至那日。

沈遂離路過酒肆,聽見從裡傳出彈曲聲。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那歌姬唱著詞,娓娓動聽。

沈遂離的腳步便莫名一刻也移不動,心口仿若有石塊壓著,叫他喘不上氣來。

他突然就想起了蕭霓凰。

想起她總是柔柔淡淡的模樣,卻能陰陽怪氣惹怒他;想起獵場遇刺,她分明有逃走機會卻不晏危險回身救他;想起她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竟是說他們之間,乃是孽緣……

這一刻,沈遂離腦中忽地在想——

起火時,蕭霓凰在做什麼呢?是跪在祠堂裡,一遍又一遍抄著他罰下的經書嗎?

她那時害怕嗎?火勢那般凶猛,她……疼嗎?

鋪天蓋地的酸楚就這麼毫無章法般湧來。

沈遂離心口悶堵得難受,踏步入了酒肆。

從未醉過的人,幾杯酒下肚卻醉得不省人事。

醉意迷濛之際,有人奪走了他手中的酒杯。

“九千歲,借酒澆愁愁更愁!”

沈遂離擰眉看去,卻見國師撫著白鬍子,坐在對麵。

他一愣,又記起自己原先那些莫須有的夢。

沉默半晌,沈遂離鬼使神差問:“國師,這世上是否真有轉世鬼神之說?”

“何出此言?”

“若真有能見鬼魂之法,我倒是想見見蕭霓凰,”沈遂離目光不知看向何處,聲音沙啞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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