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元拿著白色搪瓷缸子，兩個人到了車間門口，往那兒一蹲，一人一根菸。
張廣元直接提壺倒綠豆湯，叼著煙問：“你今天中午去食堂了？”
關誌遠：“嗯，你覺得咱這食堂怎麼樣？”
張廣元：“你呀，嚷嚷機巴一年考覈冇人做，你來了悶頭做下來，現在又去動食堂，全機巴是事兒，你可小心點，食堂買米麪油你說那些賣東西的不給他好處？你這是斷人財路。”
關誌遠：“斷了他財路，他能把我怎麼著？”
“你他媽牛逼！”
關誌遠：“說說你對食堂的看法。”
張廣元：“還能怎麼說？你中午說的就是對，彆聽他們瞎機巴起鬨，媽的我家就是食堂這樣的飯菜，多著油多一點肉多一點，還指著爸媽都是大廚，做出點滿漢全席啊。兩塊錢的東西，還機巴吃啥？也就是中午加會班我冇在，要不然早他媽抽他們了。”
關誌遠：“眾口難調，總會有人不滿意的，冇必要跟他們一般見識。我是這麼想的啊，食堂裡再加一個人，從廠子裡找也好，從外麵聘請也好，比如說給這個人八百塊錢工資，就做大菜，今兒中午來一頓紅燒肉，晚上來一頓醬燉魚塊，明兒來一頓四喜丸子。就週一到週五午飯晚飯，一月八百水平絕對冇的說。但是咱們廠子現在每個月都往食堂貼不少錢，不能貼再多了。所以這道菜加上人員工資都折算在菜價裡，比如這頓紅燒肉，一勺三塊錢。其他的飯菜不動，你想省點錢就還吃兩塊錢的，想吃好的自己花三塊錢買紅燒肉。”
張廣元激動的舉起手：“好好好，我舉雙手讚成。一頓增加三塊錢，我一個月吃三十頓，臥槽，九十了，能不能便宜點？”
關誌遠：“你怎麼能算九十呢，你以前吃飯三十頓是六十，你吃肉再加上點其他菜也就一百一，多花五十塊錢。”
張廣元撓了撓頭：“好像是這麼回事啊。不對，我不管吃啥，現在變成一百一二了，我一個月才八百多，花一百多不大值當的。能不能便宜點？兩塊錢？”
關誌遠：“兩塊錢肯定不行，一斤豬肉五塊錢，兩斤一盤子能分五勺，一勺就兩塊，你再加上工資和主食費用，三塊錢不能再低了。你要嫌貴，要不兩塊一份，勺子小一點？”
“臥槽，你知道他們聽說這幾個主任都罵你太他媽精了不？你丫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真能算計。”
關誌遠：“又不是我讓你必須吃紅燒肉，想吃紅燒肉花三塊錢買。”
張廣元急了：“不是，你知不知道，本來吃兩塊錢的東西就不香了，再整天有紅燒肉，那玩意兒還吃得下去嗎？”
關誌遠捏了捏鼻子：“好像是這麼個理哈。這樣算下來其實三塊錢太高了，關鍵是和兩塊錢三個菜中間差距太大，應該找一些一塊錢一塊五一份中間價位的菜，中午一頓好的，下午一頓一塊五一塊的。對了，肉包子怎麼樣？做點肉包子，三毛錢五毛錢一個，想吃單獨買。”
“這個可以啊。”張廣元眼睛一亮，向身後挑挑大拇指，“我們車間劉姐，那做包子一絕，我吃過素餡和肉餡的，真好吃。你要是食堂做肉包子，三毛五毛一個肯定行。但五毛的你可得個兒大點。”
關誌遠向著身後車間方向努努嘴：“你把劉姐叫出來聊聊。”
張廣元愣了一下：“你要乾嘛？臥槽，你他媽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