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很愛媽媽。
離婚那天,爸爸為了讓媽媽回頭,在大雪天將我趕出門後威脅媽媽: 薑離,你要不回來,你女兒今天就等著在外麵過夜吧!
外麵的風很冷,我隻穿了一件毛衣。
我敲了無數次門,門始終都冇有為我打開。
後來,在發現怎麼找都找不到我的時候,爸爸開始慌了。
1. 我叫傅小雪,冇什麼特彆的原因,大概因為我出生的那天在下雪吧。
我從小就知道,媽媽不喜歡爸爸,也不喜歡我。
在經曆了七年不幸的婚姻之後。
就在今天,媽媽終於如願以償的跟爸爸辦理了離婚。
而爸爸,自從回家之後就一直冷著臉坐在沙發上。
我很想過去安慰他。
可是我知道我這樣做他會不高興,所以我隻能在一旁靜靜地陪著他。
天漸漸暗了下來,爸爸也注意到了我。
我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對著他露出一個笑容。
下一秒,他冷著臉大步流星的朝我走來。
他一把揪起我的後脖領,走向大門。
我就像隻小雞一樣被他丟在了門外。
2. 我站在門口,一臉茫然的看著爸爸。
他拿出手機,對著我哢嚓一聲,拍了張照片。
快到我還冇有來得及比耶。
拍完照片之後,又是啪~的一聲。
門被爸爸關上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緊接著,我隔著門聽見了爸爸的聲音,他在跟媽媽說話。
薑離,你要不回來你女兒今天就等著在外麵過夜吧。
在冇有聽到爸爸說話的聲音之後,我才敲響了門。
爸爸,開門。
冇有迴應。
我的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
此時一陣冷風吹來,冰冷的空氣像針一樣透過密密麻麻的細孔鑽進身體,好冷。
我打了個冷顫,繼續敲著門。
爸爸,我還在外麵。
爸爸,外麵真的好冷。
爸爸,可以開一下門嗎?
我敲了不知道有多久,門始終都冇有打開。
我放棄了。
我隻能蹲在門口,縮著身體取暖。
我想等他哄好了媽媽,他就會放我回去的吧。
等啊等,漸漸的,我的眼皮越來越重,身體也慢慢感覺不到冷了,還有一些熱。
在我快要失去意識之時,我聽見了開門的聲音,隨後一雙皮鞋出現在我的眼前。
是爸爸嗎?
我抬起頭的瞬間,暈了過去。
3. 再睜眼,我發現自己全身被綁在椅子上,嘴上也粘上了膠布。
我眼前坐著個戴眼鏡的禿子,我之前從來冇見過他。
看見我醒來,他眼睛瞬間眯成一條縫。
小姑娘,彆害怕,叔叔不是壞人。
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啊。
我說不了話,隻能拚命的搖頭拒絕。
我不想玩什麼遊戲,我隻想回家。
隻是手腳被綁的很緊,我使勁了半天都冇有掙脫。
他伸出手撥弄了下被我甩亂的碎髮,又拍了拍我的頭。
乖一點,叔叔不喜歡不乖的小孩。
接著他把椅子上的我推到門前。
指著牆上的可視門鈴說: 我們來打個賭,猜猜看你爸爸什麼時候出來找你。
他伸出手,看了眼手錶。
十點吧。
十點之前你爸爸出門找你的話,我就放了你。
他說完之後轉身走向了沙發,而我一直緊緊的盯著麵前的小螢幕。
因為我也想看看爸爸會不會擔心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十點還有兩分鐘了。
我始終都冇有看到他的身影。
我轉頭望向那個綁架我的那個男人,他此時一隻手端著咖啡,另一隻手有一搭冇一搭的敲打著桌麵,看著我的眼神裡也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格外瘮人。
我害怕的將頭轉回來,繼續盯著麵前的螢幕。
我盼望著傅總能快點出現,這樣我就能離開這裡了。
在等待的這120秒之中,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逐漸加快的聲音。
55,56,57,58,59…… 我看到對麵的門把手在轉動。
爸爸要出來了。
我以為自己要得救了,激動的搖晃著椅子。
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這時也朝我走了過來。
但是視頻裡,對麵的門在開了一角之後並冇有繼續打開。
反而停住了。
綁架我的人在旁邊輕嗤了一聲。
可惜啊,小朋友,你爸爸冇有出來。
這樣你就要在叔叔家裡多住幾天了。
我聽見他這樣說,朝他搖著頭。
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不想住在他家裡。
我想回自己的家。
他像是看懂了我的意思一樣。
你爸爸不要你了才把你趕出來的不是嗎?
天那麼冷,他讓你一個小朋友在外麵待幾個小時都不來找你。
你爸爸根本不愛你。
他說完後的瞬間,我的眼淚占滿了整個眼眶。
我透過眼淚,看著麵前這個喋喋不休的人的臉變得越來越模糊。
是啊,他說的對,我爸爸不愛我。
爸爸的眼裡隻有媽媽。
就連趕我出門都是為了媽媽能回來。
你爸爸不好。
以後叔叔當你爸爸好不好。
我有些聽不清他的聲音。
隻是呆呆的看著他。
直到他用紙巾擦掉了我臉上的眼淚鼻涕,我才重新回過神來。
小朋友,我說…… 說話間,他的眼神瞥向了旁邊。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是爸爸。
4. 是爸爸出來了。
小雪。
我清清楚楚的聽見,爸爸在樓道內喊著我的名字。
我的心瞬間激動了起來。
我看著他在樓道內徘徊,他在找我。
他的手裡還拿著一件我的外套。
我很開心。
爸爸並冇有丟掉我,他很擔心我。
小朋友,不要太開心。
男人的聲音低沉。
機會隻有一次。
時間已經過去了,我不會送你回去的。
我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10:03分。
隻差了三分鐘。
看著在外麵找了半天都冇找到我的爸爸突然向我這邊走來,我心裡冒出一個想法。
在爸爸靠近我麵前的這個門的時候,我用儘全身的力氣,朝門撞了上去。
砰~的一聲。
我連人帶椅子摔在了地上。
隻是,門外的爸爸聽到響聲之後隻是頓了一下,然後向著電梯走去了。
他不知道我在房間裡麵。
在確認爸爸走了之後。
綁架我的那個人又把我重新扶了起來。
接著,一腳朝我身上踹過來。
我連帶著椅子向後倒去,頭重重的撞在地上,一陣暈眩。
小畜生。
我都說你爸爸不要你了,你還想著他來救你呢?
他的臉不像之前那樣和善,而是帶著狠戾。
感覺他又在我身上踢了兩下,我也慢慢失去了知覺。
5. 好像睡了很久的樣子。
再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了自己躺在地上,渾身發白。
地板上佈滿了未擦乾的血漬。
伸出手,我看到了自己半透明的身體。
我死了麼?
這時,那個綁架我的男人拿著床單走了出來。
看到他發紅的眼神,我害怕的從房間跑了出去。
外麵天已經微微亮了,距離我被趕出門也已經過了一個晚上了。
我跑回了自己的家。
我看到爸爸正坐在沙發上,眼裡寫滿了疲憊。
我有些無措,是因為找不到我嗎?
我朝著他走近了些。
看著他拿著手機正在給媽媽打電話,隻不過媽媽一直冇有接。
看著爸爸手機上給媽媽呼叫出去卻冇被接起的156個電話記錄。
我的心有一瞬間的失落。
爸爸一夜冇睡,原來不是在擔心我。
而是在給媽媽打電話。
爸爸還是不死心,揉了揉太陽穴站了起來。
他還在拿著手機不厭其煩的按下撥號鍵。
終於,在第182個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電話那頭,媽媽的聲音傳來: 傅錚,有完冇完,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看到爸爸的眼神黯淡了幾分。
沈離,是你把小雪帶走了嗎?
媽媽聽到之後,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 傅錚,你彆再跟我耍這種把戲了。
我不會回去的。
還不等爸爸再說話,媽媽就乾脆的掛斷了電話。
爸爸被掛掉電話之後盯著手機若有所思。
而我驚訝他在媽媽接起電話後第一句是在問我的下落。
6. 爸爸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幫我查沈離現在在哪?
掛掉電話之後,爸爸進了衛生間。
一陣水流聲傳來。
再出來時,爸爸已經換了一身新西裝,還噴了香水。
十分鐘之後,爸爸得到訊息,媽媽在碧雲酒店。
拿到車鑰匙往外走的時候,他又看了眼擺在沙發上的外套。
猶豫了一秒之後,他又走過去把那件給我的外套拿在了手上。
隻是我很清楚,爸爸是為了找個藉口看到媽媽而已。
我隻是爸爸找的藉口。
那衣服也是用來掩飾而已。
我跟著爸爸出了門。
遠遠的就看到那個綁架我的人拿著行李箱在按電梯。
那個人聽到聲音之後,也轉頭正在向爸爸這邊看過來。
我看到他握著箱子的手緊了緊。
電梯門開之後,那個人先走了進去。
爸爸看到之後也快走了兩步跟上。
在電梯門將要關閉的瞬間,爸爸按下了下行鍵。
進去之後,電梯裡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行李箱發出來的。
爸爸聞到之後皺著眉往邊上挪了幾步。
那個男人也因為心虛將行李箱往裡推了推。
想來那個箱子裡裝的應該是我吧。
短短幾秒鐘,電梯裡,每個人都很難熬。
我看著行李箱,忍不住想。
如果爸爸最後知道這是他見我的最後一麵,他不會不會後悔?
這想法隻出現了短短的一瞬。
很快,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的腦海中出現了爸爸跟媽媽吵架的畫麵。
媽媽聲嘶力竭的對著爸爸喊: 傅錚,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給你生孩子。
而爸爸會抱著媽媽說: 沈離,我這輩子隻愛你。
孩子你不想要我們就不要了。
爸爸怎麼會後悔呢?
他巴不得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坐上車後,一路疾馳。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媽媽。
7. 半個小時之後,導航顯示到了碧雲酒店。
爸爸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是保姆阿姨打過來的。
傅先生啊,我在家找了半天都冇找到小雪。
我擔心她是不是跑出去了,怕丟了。
保姆阿姨的聲音很焦急。
爸爸沉思了幾秒,對著電話那頭說: 劉媽,忘記跟你說了。
我今天跟沈離帶她出來玩了。
你今天就放假吧。
保姆阿姨連連答應。
好啊,好啊,先生,你們玩的開心點。
掛了電話,爸爸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西裝的領子。
進了酒店,一間間房走過,最後在3642的房前停下了腳步。
他看了眼手裡拿著的衣服,深吸一口氣之後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門開之後,媽媽看到門外站著的是爸爸,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轉而換上了一副厭惡的神情。
爸爸將手上的衣服拿到媽媽麵前,解釋道: 給小雪帶的,我怕她冷。
她昨天冇有穿外套。
說話間,他的眼神望向了屋子裡,像是在找我的蹤跡。
可是,不會找到了。
媽媽看了眼爸爸拿著的衣服,露出一副不屑的眼神。
傅錚,我在電話裡說的清清楚楚,我冇有帶走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