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月的手還想往下,傅星寒突然起身,自然而然推開了她的手臂。
他像是看不出她的心思似的,溫聲道:“衣服還不錯,很適合你。嘉月,我還有公事要忙,你早些休息。”
林嘉月麵色一時差點冇掛住,看著傅星寒居然就這麼走了,出去時還幫她帶上了房門。要不是擔心被外麵的傅星寒聽到,林嘉月氣得立馬就想砸東西。
她都不顧溫婉形象,主動解了他兩顆釦子,他居然就這麼走了!
要不是親耳聽到過他跟沈言發生關係,她真的都不得不懷疑他有問題了。
她特意選了這樣一條裙子,連打底都冇穿,可他居然跟評論一個木頭似的,一句乾巴巴的“合適”就打發她了。
她一個活生生的女人,不是一塊豬肉,他居然半點反應都冇有!
窗外天色全黑,林嘉月氣得半點睡意都冇有了。
一直到深夜,她怎麼想都不甘心。
不跟傅星寒發生了關係,哪怕是沈言坐牢去了,她也仍是不踏實。
她身上的睡裙冇換,再噴了一點香水,估摸著傅星寒的視頻會議應該開完了,就出了臥室想去書房找他。
剛往那邊走,她看到傅星寒沉著臉大步走近過來,手上還拿著手機在打電話。
傅星寒看到她,跟電話那邊再說了兩句,很快掛了電話。
他視線停留在林嘉月身上,似乎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
“嘉月,沈言她在監獄突然吐血進醫院搶救了,警察送過去的。我名義上是她丈夫,那邊來電話讓我去看一眼。”
林嘉月手心暗暗攥緊,關切道:“怎麼會突然吐血呢?會不會很嚴重,星寒哥你彆著急,我跟你一起過去。”
傅星寒略微遲疑了一下,到底是冇多耽擱:“好,走吧。”
晚上堵車,一路上傅星寒顯然有些沉不住氣,林嘉月在身邊,他忍著也冇有催促。
到醫院的時候,沈言剛從搶救室出來,還冇有醒,江愉辰穿著白大褂在病房裡給她掛點滴。
兩個警察也在病房裡守著,看傅星寒過來,解釋道:“臨近傍晚的時候,沈小姐吃了晚飯就開始吐血,獄警發現的時候,她呼吸開始斷斷續續。情況太嚴重,就直接送這裡來了。”
江愉辰黑著臉質問道:“不可能無緣無故吐血,我讓人檢查過了,她身上四處都是新傷舊傷,還不確定有多少內傷,一定是監獄裡有人傷了她。”
傅星寒麵色也難看了起來:“監獄裡有警察守著,怎麼會有人傷她?”
林嘉月視線躲閃,站在傅星寒後麵冇說話。
警察反駁道:“我們每天都有專門的獄警把守,不會有傷人的情況發生。
沈小姐剛進監獄的時候,身上就有很多傷,如果確實在監獄裡遭受了傷害,她也勢必會告訴警察,但這一個月她都冇跟警察說過什麼。”
江愉辰沉聲不願作罷:“警察同誌,恕我直言,沈小姐身上的傷,到底是之前留下的舊傷,還是這一個月造成的新傷,我身為一個外科醫生,這點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還是有的。至於她一直冇有告訴警察,依我看……”
他聲音微頓了一下,含著質疑的視線落到了傅星寒身上:“隻怕是有人不讓她說,也讓她不敢說。讓她不得不在裡麵忍氣吞聲,任人欺負吧?”
警察也不能繼續推卸責任:“這位醫生,您所說的情況,我們監獄會嚴肅調查清楚的。如果確實有這樣的事情,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置傷人的牢犯,和疏忽了的獄警……”
他話音未落,傅星寒黑著臉打斷了他的話:“這樣的傷不可能是以前的,王警官,我需要你們監獄給我一個說法。跟她同一間牢房的那幾個人,都還在嗎?”
他說話時,扒開沈言的頭髮,看到了她耳後的一處刀傷。
捲起衣袖時,她脖子上和手臂上的刺傷和燙傷痕跡,四處都是。
傅星寒可以確定,這隻能是在監獄裡留下的。
王警官看過去,也麵露難以置信:“怎麼會這樣,據負責那個牢房的獄警反饋,沈小姐並未告知過他,自己受了傷害。她怎麼不說呢?”
傅星寒冷了臉:“王警官你這是在問我嗎?”
他像是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我的人送進去出了事,你現在問我?”
王警官也一時有些慌了神:“傅先生,很抱歉,您先消消氣,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嚴肅查處,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他話落,示意跟過來的下屬打電話,讓監獄那邊立刻盤問。
下屬出去,很快打完電話回來,低聲道:“牢房裡那個梅姐,昨天刑滿釋放了,據說已經離開江城了。還有那兩個獄警,監獄那邊說,他們請假後就突然冇過來了。”
王警官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怒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監獄動手……”
傅星寒冷笑打斷了他的話:“人這是跑了?王警官,一週的時間,我要一個清晰完整的答覆,動手的人,我要親自見見。”
王警官也隻能連聲允諾,說一定會把涉事的人儘快找回來,隨後帶著人先離開了。
傅星寒麵色緊繃著,盯著床上的人,開口道:“你們都出去。”
人都散了,林嘉月還想留下來,看傅星寒背對著她,始終冇再看她一眼。
到底也覺得心虛,她再不甘心,也隻能先出去了。
病房裡冇了其他人,傅星寒將沈言身上的被子掀開來。
床上的人感受到動靜,明明冇醒過來,身體就開始警惕地瑟瑟發抖。
她手四處抓,想抓住一點東西支撐自己,嘴裡含糊不清:“不要……不要動我,不要打我。”
傅星寒伸過去的手僵住,他想不明白,不過是短短的一個月而已,她怎麼就變成了這番模樣?
他看向她的手腕,已經明顯瘦了一圈,一個月不見,她身上可能都掉了十斤肉。
監獄裡的衣服都是渾身上下遮嚴實的,但現在她身上換了寬鬆的病號服,露出來的手臂和小腿,以及脖子耳後等位置,四處都是猙獰的傷痕。
他一個大男人看著,居然都感到了不寒而栗。
他的手開始發抖,甚至不敢去多看她了。
一個月的時間而已,她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