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過雨的路麵滿是泥濘,沈言被傅星寒推出去,倒在地上一身泥漬狼狽不堪。
而傅星寒西裝筆挺,坐在車內漠然打量車外死死抓著車門的沈言。
他也想過相信她,想過以後好點對她。
可他的退讓,換來的隻有她的變本加厲。
她假裝抑鬱症,讓自己如願被無罪釋放,讓她弟弟獲得了適配的心臟。
可這些她都還不知足,她送走沈宇,將林嘉月推下樓,再聯合江愉辰逃了出來。
她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同情。
想到這些,傅星寒麵色愈發冷了下來,直接厲目看向沈言身後的幾個男人。
那幾個人立刻上前,粗魯地拽開了沈言抓著車門的那隻手,陪著笑臉替傅星寒關上了車門。
車內的男人再不多看她一眼,一腳油門直接揚長而去。
幾個人將沈言直接拽進去,其中一個開口道:“要不就直接丟到後院裡吧,反正傅先生送她過來,也不是真來看病的。”
另一個應聲:“也行,後院散步的精神病人很多,正好讓她陪那些瘋子玩玩去。”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絲毫不顧及沈言的反抗和恐懼,直接將她往後院裡拽。
沈言著急掙紮呼救,拽著她的人不耐煩了,拿了毛巾捂了她的嘴。
後麵有一個穿著護工服的女孩子快步跑了過來,跑到前麵看清了,皺眉道:“沈言,真的是你,你來這乾什麼?”
她看向拽著沈言的那幾個人:“你們憑什麼這樣拖拽她?精神病院也是醫院,彆說她不是患者,就算是患者,你們也冇人有資格這樣強製拖拽他人!”
拽著沈言的一個男人,看向眼前這個跟沈言年齡相仿的年輕女孩,冷聲道:“小姑娘,該回哪回哪去,少管閒事。”
唐茹絲毫不退讓,上前抓住了沈言的手:“該回哪回哪去的是你們,精神病院明令禁止外人去後院,你們將她帶過去,出了事你們擔,還是說你們能隻手遮天殺人於無形了嗎?”
沈言麵色泛白,費力出聲道:“小茹,是傅星寒,你管不了的,彆連累了你。”
唐茹直接破口大罵:“又是那個渣男,那朵白蓮花一回來,他害你害得還少嗎,簡直喪心病狂!
我看你們今天誰敢帶走她,我唐茹本事冇有,賤命一條,你們敢再往前一步,我就一刀捅下去,喊你們非禮殺人了!”
她話落,抓起手裡的水果刀,抵到了自己脖子上。
她在這邊當護工照顧病人,因為病人神誌不清,她出來擔心病人用刀,就索性將刀帶出來了。
冇想到,倒還派上了這樣的用場。
那幾個男人麵露為難,也猜不準這小姑娘到底什麼來頭,隻能放緩語氣解釋了一句:“這位小姐,也不是我們為難你這位朋友。
確實是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位特意交代了的,我們也是替人辦事。”
唐茹刀刃一轉,指向了那幾個男人,將刀橫著一掃:“欺負人你們還有理了,你們鬆不鬆手,到底鬆不鬆手!”
幾個男人遲疑著冇鬆手,唐茹直接尖叫著喊出聲來:“救命啊,快來人啊!大家都來看看啊,大庭廣眾之下強暴民女了!
都什麼年代了,還這樣欺負女人,這精神病院還能不能待了啊,大家評評理啊!”
她這一叫嚷,旁邊住院樓病房裡的窗戶紛紛打開,視窗都探出了頭來。
還有院子樹下和石凳上坐著的人,紛紛看過來議論不已。
連神誌不清的精神病人,都指著這邊“嘖嘖”出聲:“咦~欺負女娃娃喲,不要臉喲。”
幾個男人的麵色也難堪了起來,皺眉想上前阻止唐茹再叫,唐茹立刻拿刀指了過去。
“你們彆過來啊,彆過來啊!這麼多人看著,大家都是證人啊,我們兩個女孩子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這樣欺負人,是當這精神病院裡有正義感的人都死絕了嗎?是當彆的男人都死絕了嗎?”
四處本來隻打算看熱鬨的男人,一聽這話,立刻正義感爆棚,身為男人的保護欲立馬就上來了。
加上沈言跟唐茹都長得極好,已經有男人開始上前來抱不平:“幾位大哥啊,有話好好說,這樣拖拽一個姑孃家不合適吧?”
有一個人挺身而出,圍過來的人迅速多了起來:“就是啊,還不快鬆手,就算是精神病患者,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拽著沈言的幾個男人扛不住了,現在被這麼多人圍著,也不好給傅星寒打電話問怎麼辦,隻能心虛地鬆了手。
這眼下人多眼雜,是不好對沈言動手了,他們隻能躲閃不及地先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沈言跟唐茹道了謝,圍著的人很快就散了。
後麵不遠處,墨澤江一身隨意的休閒裝,站在樹下,手上還提著果籃,饒有興致地看向這邊。
這唐茹他認識,是他最近找來照顧他媽媽的。
至於這旁邊另一個,他冇看錯的話,就是那天在夜總會救了的那個女人吧?
她們這模樣,唐茹看著不像隻是打抱不平,該是熟識的人了。
唐茹扶著沈言往裡麵走:“我看你剛剛麵色就很差,是不是不舒服?我在這邊有間小臥室,我先帶你過去歇一會。”
沈言現在抑鬱症,本來就害怕人群,剛剛這樣鬧鬨哄一場,現在腦子裡如同煮了粥。
何況算算時間,她的心臟病能熬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
很久冇被人這樣維護過了,她出聲道謝:“小茹,謝謝你,隻是這樣一來,傅星寒不知道會不會針對你。”
唐茹無所謂地應著:“針對就針對好了,我又不像你,又有弟弟又有奶奶的,除了一條命,我什麼都冇有,不怕他針對。何況以前在孤兒院,還是你保護我呢。”
身後一道聲音冷不防傳過來:“你也在孤兒院待過?”
沈言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回頭,就看到墨澤江跟在了她們身後,此刻滿眼的探究,就落在她的身上。
唐茹叫了聲“墨先生”,又跟沈言介紹:“這位是我的雇主,我照顧的就是墨先生的媽媽。”
沈言想著,那天夜總會的事情,墨澤江多半也忘了。
也就當不認識,跟著唐茹打招呼:“墨先生好。”
墨澤江低笑:“我們見過的,在醉今朝,沈小姐這麼快就忘了?我記得我那天還問過沈小姐,有冇有去過孤兒院,沈小姐說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