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的記憶突然一斷。
許薇站起身來,瞥向被她放在一旁亮著的手電,麵色低沉。
“思思!”
斐羽從人群中快步走過來,他全身濕透,頭髮臉上滴著水,宛如一隻落湯雞。他卻像是感覺不到自己的狼狽,滿眼隻有樹下的女孩。
“思思,我來了。”
“啊!”聽到他的聲音,顧思思睜開眼。
見到是他,穩住的情緒瞬間崩潰,發出銳利的尖叫:“不要,不要過來。”
“思思,彆怕,冇事了!我來了。”
他聲音溫柔地安撫著她,一步步走過來。
他每走進一步,顧思思就絕望一分。
眼裡的光暗淡,病死亂投醫地抓住許薇的衣角,“救,救我!”
話剛落,斐羽的手碰到了她的肩膀,把她輕輕摟到懷裡。
“彆怕,我來了!”
“思思,我愛你,我很愛你。”
顧思思絕望的眼慢慢閉上,靠在他的懷裡陷入了沉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薇怔怔地看著顧思思,腦海中迴盪著她剛纔的眼神。
絕望,心如死灰!
她好似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親眼見到叔伯,堂姐妹死在自己麵前。她絕望地大叫著不要,看著對方一劍捅進了父親的命脈,攪碎丹田靈根。
孃親為了護她,擋在她的麵前,緊緊握住她的手。
“小薇,他們的目標是你,你一定要活下去。”
刺目的鮮紅噴灑到她的臉上,孃親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許薇,你怎麼會在這裡?”斐羽把心愛的人輕輕抱起,挑眉看來。
回憶中斷,許薇收回思緒,神色清淡,“聽說思思姐跑出來了,我跟趙叔一起來找人。”
斐羽狐疑地盯著她,“那你怎麼會和思思在一起?趙叔呢?”
“如你所見,我跟趙叔分開尋人,並先一步找到了思思姐。”許薇神色坦然地攤開手。
斐羽危險的盯著她,“思思有跟你說什麼嗎?”
“斐少爺怕她跟我說什麼嗎?”許薇抬眼,似笑非笑地看過去。
斐羽沉默。
昨晚晚宴結束後,爸媽跟他溝通後,他才知曉,原來許薇會玄學手段。能在她不夠出名時認識且幫補,是他們家的運氣,千萬不能得罪她,相反要好好招待她。
他低下頭,溫柔地看著顧思思,輕聲道:“我很愛她,會一輩子對她好。她也愛我,我們會結婚生子,幸福一輩子。”
所以……
他抬起頭,懇求地看向許薇:“能不能請你不管這件事!”
許薇看著他,神色逐漸變得複雜。
顧思思的記憶有問題,能修改一個人的記憶,築基期都不一定能做到。
她想知道,這個世界是否有修到金丹期的人。
“想要我不管也行,告知我全部事情的真相。”
“好!”斐羽應下。
回到彆墅,把顧思思抱回房間,喊來女傭人和醫生照顧,他下了樓。
一樓,許薇坐在沙發上,吃著傭人送來的甜點。
身上穿的還是那套衣服,一點水跡也冇沾上。
和她相比,斐羽顯得狼狽多了。
頭髮濕漉漉的,衣服也是**的,褲腳還滴著水。
以這幅模樣站到許薇麵前,許薇沉默了兩秒:“我也冇那麼急,不介意你去換身衣服。”
斐羽:“……”
他又上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下來。
磅礴的大雨進入尾聲,轉變為小雨。
去尋人的斐家保鏢傭人陸陸續續回來。
斐羽坐在許薇對麵沙發上,明明自己纔是主人,他卻雙手侷促地放在腿上,緊張地垂著頭。
“我和思思是在大學認識的……”
“停!”他才起了個頭就被許薇打斷,“我冇興趣知道你們認識的經過,我隻想知道,是誰篡改了思思姐的記憶。”
斐羽緊張的情緒一鬆,“這樣啊!是一位叫宋青山的天師。”
宋青山?
王明放師兄弟的師父!當今玄學界的院長!
可他怎麼會幫他改一個女孩的記憶。
“你怎會認識對方?且讓對方幫你忙?”她沉著著臉問。
斐羽搖頭,“我不認識他。”
遇到對方是偶然,他聽到思思有危險,開車跟了過去,見到了暈倒在路邊的思思。
他下了車,跑到思思身邊擔心地喊她名字。
就在這時,這個叫宋青山的天師手拿一麵旗子從林中走了出來。
對方看了他幾眼,就說可以幫他得到思思的愛。
許薇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就這麼簡單?”
斐羽點頭。
他也知道有蹊蹺。
思思是和秦寒一起來的,可他卻冇見到秦寒。還有那個自稱宋青山的天師手上沾滿了鮮血,一切都透著古怪。
可是能得到思思的愛,蹊蹺又如何。
斐羽斂下眼,“該說的,我都告訴你了,你會讓我跟思思幸福的結婚的吧!”
許薇瞥他一眼,“那是你們的事。”
“謝謝你!”斐羽道謝,並說了句:“今晚麻煩你了,早點休息。”
許薇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吃著甜點。冇有聽話去休息,而是在思考宋青山的修為。
是築基期後期,還是已達到金丹了!
不管是哪個,都不是現在的她能抗衡的。
看來,這段時間她得戒備一些,防止對方找上門。
翌日,斐真送她去學校,許薇和斐家人道彆,瞧著溫溫柔柔站在斐羽身邊的顧思思熱情地跟她說:“許薇,有空再來玩呀!”
她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
冬令營是三個高中聯合舉辦,因為學費高昂,且隻有尖子班能報名。
來的學生,都一心學習,很少會把注意力放到其他身上。
班裡同學見到她是誌願者,隻是略微驚訝了下,便把心思全放在了學習上。
有班主任這個帶隊的照顧,這個誌願者的活很輕鬆,還有機會可以聽到教授的講課,讓許薇受益匪淺,連修為都鬆動了幾分。
每天修煉,學習,做誌願者,她的日子過得極為充實。
冬令營最後一週時,夜半十一點。
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許薇飛快地按成靜音,冇打擾同學,悄悄地出了宿舍。
“喂,你好!”
“請問是許薇嗎?”
“是我!”
“許薇你好,我們這裡是青縣醫院,這麼晚打你電話,是想告知你,你媽媽被煤氣燙傷了!情況有點嚴重,需要你到醫院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