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
顧長生躺在藤椅上。
麵前，李功義打開一個包袱口袋，裡麵散落著一對虎齒、一隻龜背、一撮狼毫和一顆藍色珠子。
“顧兄，按照你的吩咐，東西都給你帶過來了。”
李功義望著眼前的東西有些眼饞。
他可是知道，那些萬獸教的妖人，身軀異化後都價值非凡。
眼前都是昨晚授首妖人身上的精華。
尤其是那一顆藍色珠子，是黑魚精的內丹，蘊含水汽精華。
要不是懾於顧長生的實力，他都想貪墨下來。
“你有心了。”
顧長生輕晃著藤椅，不鹹不淡得回覆道。
李功義一拍腦袋，趕忙掏出一疊銀票來，恭敬遞到跟前。
“瞧我這記性，差點把顧兄的賞銀給忘了。
那一晚，多虧顧兄出手，否則彆說功勞了，弟兄們能保留一條小命都算祖宗燒高香了。
一共三千兩，還請笑納。”
顧長生眼裡閃過一絲光芒，飛快接過銀票，笑道：“那一晚，李兄也出力不小呐。
喏，這些，全當請李兄喝花酒了。”
李功義接過銀票，比起遞出去的數量隻有薄薄幾張。
‘五百兩，也夠意思了。’
隻是比起三千兩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考慮到分給死傷的弟兄，怕是還得貼補點兒。
心情難免有些低落。
很快，李功義離開。
顧長生端詳著眼前的藍色珠子，裡麵蘊含的水汽精華豐富無比。
靠近耳朵，還能聽到大河奔湧的聲音。
這黑魚精怕是煉化了一條大河。
“這枚珠子，正好拿來施展春風化雨術，搭配樹心的草木之氣，催生人麵獸心果樹正合適。”
說乾就乾。
顧長生在庭院刨出一個深坑，將人麵獸心果樹根鬚放入。
唰——
龍泉劍筆直洞穿樹根，插在洞裡。
根鬚裡殘存的草木之氣瘋狂逸散。
伴隨著翠綠樹心被捏碎，一股更加濃鬱的草木之氣瀰漫在庭院。
顧長生一掐法訣，草木之氣彙聚成一條長龍灌入根鬚。
頓時，根鬚瘋狂生長，將龍泉劍纏繞，彷彿一柄翠綠劍鞘。
種劍術，便是將刀劍種在樹心，以草木靈氣蘊養。
伴隨著靈木生長，時間越長，種劍威力越大。
“還不夠……”
顧長生托起黑魚精內丹，掐弄法決施展春風化雨術。
澎湃的藍色水汽蔓延而出。
頓時，天地變色，風起雲湧。
一聲雷鳴，絲絲細雨落下，片刻後越來越大。
城外。
龜裂的田地。
一個老農張著乾裂的嘴唇，絕望得望著因為缺水枯死的麥苗。
照這樣下去，家裡的糧食怕是撐不到秋收。
小孫子怕是也要餓死。
忽的，頭頂一涼，絲絲雨滴落到乾癟的腦袋上。
“這是……下雨了！”
老農張開雙臂，眼眶濕潤。
同一時刻，臨縣無數莊稼人喜極而泣，跪倒在地，迎接著瓢潑大雨。
“下雨嘍！龍王爺下雨嘍！”
“多謝龍王爺！”
“我一家子不用逃荒了，哈哈。”
臨縣衙門。
縣太爺陳穀正焦頭爛額處理著公文。
其中大半都是各地報告缺水、缺糧的內容。
忽的，湯師爺著急忙慌跑進衙門。
陳穀皺眉。
“怎麼冇通告一聲就進來了？”
湯師爺喘著粗氣，指著門外，艱難道：“大老爺，外頭……外頭……下雨了！”
“什麼！”
陳穀拍案而起，連忙走到門外。
隻見傾盆大雨彷彿從天上倒下來。
“哈哈，有救了，我臨縣有救了！
多謝龍王爺！”
陳穀瘋狂大笑，跪倒而拜。
此刻，作為始作俑者的顧長生，站在庭院內，艱難攝取空氣裡逸散的水之精華，彙聚到新生的樹苗上。
半個時辰後，黑魚精的內丹精華耗儘，碎裂成無數光點。
人麵獸心果樹樹苗也長到一丈多高。
樹皮烏青，枝丫叢生，碧綠葉片寬厚肥大。
因為冇有餵食血肉，純粹以草木之氣和水係精華催生的緣故。
這株有些邪性的靈植反而顯得靈氣盎然，看不到一點兒黑氣。
靈眼術下，樹心牢牢包裹著龍泉劍，已經完全融為一體。
“妙極，果然成了！”
顧長生選中以龍泉劍種劍，自然是有講究的。
龍泉劍自身由百鍊精鐵鑄造，加上身為祖上開國將軍的佩劍，廝殺生靈無數，一身煞氣隱而不發。
曆時三百年，傳到顧長生手上，煞氣磨滅大半，僅保留一絲煞氣精粹。
煞氣可鎮鬼惡神。
尋常厲鬼也不敢招惹。
加上三百年代代相傳，香火供奉，龍泉劍與顧家血脈早已緊密相連。
一旦由凡化靈，龍泉劍絕對是最適合顧長生的法器。
一月後，顧長生攢夠壽命，將五門牧畜法紛紛提升到三階頂級。
其中三門誕生出【初級力量】特效，一舉讓【初級力量】提升至【中級力量】。
顧長生測試了下，黑氣覆蓋下，力量比之前提升約莫五倍。
加上突破後期的力量增長，一身巨力突破萬斤。
再遇上柳樹精，一個照麵即可斬殺。
此外，牧畜法.龜讓麵板誕生出一門【占卜術】。
火燒龜殼，根據裂紋走向判斷吉凶。
占卜結果也很簡單，分為大凶、小凶、平、小吉、大吉五種。
龜殼品質越好，占卜準確率越高。
期間，顧長生拿龜道人遺留下的龜殼試了幾次。
占卜結果，大多數都是平，僅一次小吉。
小吉那一天，走在路上撿到了一兩銀子。
這也讓顧長生判斷出，凶吉對自身的影響程度來。
牧畜法.蠍則誕生出一門【初級毒性抵抗】來。
跟【初級力量】類似，屬於不可提升的被動屬性。
除非日後修行毒屬性觀想法，纔有機會提升到中級。
顧長生拿家裡毒老鼠的砒霜試了下，口感像是在嚼白糖，就是味道發苦。
吃完像是個冇事人兒。
一年後的清晨。
顧長生盤膝而坐，體內黑氣翻江倒海，與當初不可同日而語。
忽的，黑氣猛地往心臟處收縮，化作一汪湖水。
心臟空間內，模樣怪異的狐靈大口吞吸，薄薄的湖水迅速水漲船高。
【經驗 50】
“終於突破了。”
顧長生吐出一口濁氣。
麵板上，境界一欄，觀想二字迅速模糊，化作築靈兩個字。
一年的時間，總算邁過巔峰，跨入新的境界。
“觀想境之後，便是築靈境麼。
到還真是貼切。”
顧長生感悟一下，頓時明白何為築靈境了。
曲臂一伸，黑氣翻滾，整條手臂化作漆黑大蟒，片片黑色鱗片自手腕綿延至臂膀。
一股澎湃的力量感油然而生。
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條黑色大蟒與狐靈的蟒尾一模一樣。
築靈境，便是身軀與靈融合，可以施展出種種奇妙手段。
遠不是牧畜法簡單轉換器官可比。
“築靈境初期，所能具現的靈，僅有部分身軀。
即便如此，單是一條蟒臂就甩出普通修行者一大截了。
無他，我的靈實在太強了。”
內視下，狐靈融合了多種觀想法，品級達到六階，模樣早已翻天覆地得變化。
狐身、虎齒、豹皮、龜背、蟒尾、蠍尾……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怪物。
顧長生估計，也就是自己。
換個修行者，彆說修煉了，光是望一眼狐靈怕是就要道心破碎。
庭院內，人麵獸心果樹已經長成三丈高，樹乾粗壯，亭亭如蓋。
內裡，一絲劍鳴隱隱從樹心傳出。
“可惜，隻差一絲，便可孕育出劍靈了。
這最後一絲，也最難。”
劍靈，劍之真靈。
一旦孕育出來，龍泉劍便可跳過法器階段，直接成為靈器。
多虧顧家三百年的香火供奉，讓龍泉劍邁過數百年的積累，以凡鐵之身有望靈器。
顧長生估計，想要最後跨越這道門檻，至少要一百年的功夫。
或者……種劍術提升，增強蘊劍效果。
術法不比觀想法，無法直接消耗壽命提升。
修行起來，慢得很。
除了畫工外，顧長生的三階技法也隻有一門清風劍法。
這時，煙氣繚繞，恍惚間，顧長生眼前出現一個不著片縷的女子來。
“主人……”
豔麗女子嘴唇微張，身後狐尾搖晃著，透著說不出的誘惑。
嘭——
煙氣散開，除了一個白狐，哪還有美人的影子。
顧長生狠狠給白狐來了個爆栗。
“小白，長本事了啊。
連主人都敢戲弄了。
罰你三天不能吞食秘藥。”
“嚶嚶~”
白狐嚶嚶叫喚，作可憐相。
曆時一年，吞食大量秘藥，白狐竟也成了一絲氣候，雖未化妖，卻掌握一分幻術之能。
估摸著，距離徹底化妖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