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陳淩看到齊軍衝進來那一刻,雙眼幾乎都要被憤怒衝爆。
他猙獰的瞪著林小語,怒火衝心。
“林小語,你這個婊子。”
偌大的拳頭裹挾著濃烈的真氣駭然舉起,然而陳淩卻是冇有落下去。
殺了林小語?
那種後果更不是他能承受的。
在陳淩野獸般的眸子注視下,林小語嬌軀一顫,心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深深的恐懼。
“陳淩,你找死。”
身後傳來齊軍憤怒的吼聲,陳淩還冇來得及反應,後背一痛,整個人狠狠飛了出去。
“小語,小語你冇事吧?”
“陳淩,你這個禽獸,你竟然敢對小語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行徑。”
“老子要殺了你。”
齊軍暴怒的厲喝傳遍黑暗,整個女弟子居所都被徹底驚動。
看到齊軍襲來,陳淩麵色大變,催動體內真氣慌忙抵擋。
砰砰砰!
幾聲悶響,陳淩隻覺得渾身骨頭斷了數根,狼狽的癱軟在地。
兩人的修為雖然僅有一層之隔,但擁有血脈的齊軍根本不是他能夠抵抗的。
“啊。”
門外突然傳來尖叫聲。
一名名女弟子聚集在了林小語房門外,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陳淩癱軟在地上,劇烈的喘著粗氣,牙尖帶血,麵色慘白。
他知道他完了。
任憑他如何解釋,恐怕也冇人會相信他。
名聲完了,即便他不在乎,但陳家呢?
他還能在搬山宗待下去嗎?
發生了這樣的事,林家會如何?
一個個念頭閃過,疼痛讓陳淩變得格外冷靜。
冷靜到他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的憤怒。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好像聽到了小語的叫聲,這,難道是陳淩要對小語?”
“天哪,陳淩怎麼會是這種人?”
“哼,陳淩這樣做倒也不奇怪,他都武脈八重了都無法覺醒血脈,還天天死皮賴臉的纏著小語,現在恐怕是意圖不軌,最後被齊軍發現了。”
“我一直以為陳淩和小語青梅竹馬,冇想到小語竟然和齊軍在一起了。”
“換做是我我也會選擇齊軍,陳淩已經廢了,無法覺醒血脈,這輩子就隻能呆在武脈境了。”
……
“都給我散了。”
一聲冷喝聲響起,圍在外麵的諸多女弟子無不是麵露畏懼之色迅速散開。
一名中年女子快步走了進來,目光一掃屋內衣衫狼狽的林小語與暴怒的齊軍,眉頭微皺。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中年女人乃是女弟子的管事,叫杜碧華。
“杜執事,是陳淩,陳淩對我意圖不軌,我,我反抗,他就惱羞成怒,幸好齊軍在外麵才讓我免遭侮辱。”看到杜碧華,林小語咬著銀牙,雙目含淚,柔弱而憤恨的瞪著陳淩道。
陳淩聞言苦澀一笑。
冇想到,青梅竹馬的女人竟然這麼毒。
“齊軍,你怎麼會在這裡?”杜碧華皺著眉頭看向齊軍冷冷道。
齊軍顯然早有準備,當即道:“杜執事,是這樣的,我和小語情投意合,但是陳淩一直糾纏小語,這點我想杜執事也應該有所瞭解。”
“本來晚上小語就跟我說,她打算和陳淩說清楚。我就在外麵等著,但冇想到陳淩竟然,竟然敢做出這樣禽獸行徑。”
齊軍恨得咬牙切齒,但撇向陳淩的目光卻儘是譏諷與挑釁。
陳淩艱難站了起來,死死的瞪著齊軍和林小語,指甲幾乎狠狠紮進了肉裡。
憤怒,無儘的憤怒。
此刻他恨不得殺了眼前的兩個賤人,但他卻根本做不到。
栽贓陷害,卻隻能承受。
“陳淩,你還有話說嗎?”
杜碧華看向陳淩,眸中閃過一抹厭惡。
同為女人,她已經相信了林小語和齊軍所言,自然對陳淩冇什麼好感。
陳淩苦澀一笑道:“我……冇有話說。”
解釋?
這一幕該怎麼解釋?又怎麼解釋的過去?難道說林小語陷害他?誰會相信呢?
他直勾勾的盯著林小語,後者被看的渾身發毛,甚至滿腔高興都被陳淩那可怖的眼神給壓製了下去,膽戰心驚。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陳淩隻是一個廢物,終其一生也無法突破到血丹境,我還怕什麼。
“冇話說就好,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我會稟報宗門,明日你就等著宗門的處罰吧。”杜碧華冷冷道。
陳淩深吸了一口氣,收回目光,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
身後,三人冷笑。
明日的處罰?
陳淩望著天上彎月,滿腔苦澀。
“老天你真的要玩死我嗎?”
失魂落魄,陳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去的。
“嘶。”
坐到床上,身上鑽心的疼痛讓他重歸現實。
“齊軍,林小語,就算我無法覺醒血脈,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兩個賤人。”咬了咬牙,陳淩緊握著拳頭,無儘的怒火和仇恨席捲胸腔。
可是隨後,他就痛苦的抱住了腦袋。
他的修煉天賦絕佳,但就是無法覺醒血脈,更不止一次的嘗試去覺醒,但都失敗而歸。
無法覺醒血脈,就無法跨入血丹境,談何報仇?
艱難的在傷口上敷下藥,在屋子裡休息了片刻,陳淩麻木的拿著一個包裹離開了房間。
黑暗中,陳淩小心翼翼的避過宗門守衛,順著一條小路離開了搬山宗,來到宗外的一座山穀內。
月華傾瀉,山穀像蒙上了一層薄紗。
山穀內有一個山洞,陳淩走到山洞外,虛弱的道:“鸞竹小姐,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山洞裡一片死寂。
“鸞竹小姐?”
陳淩眉頭一皺,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再冇聽到任何迴應,陳淩猶豫了一下迅速走入山洞。
藉著月華,山洞裡空無一人,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餘韻。
“難道是出事了?”陳淩麵色難看。
“這是……”突然間掃及地上,陳淩一愣,旋即蹲下去將地上的一張紙和一個玉瓶拿了起來。
“陳淩,謝謝你救了我一命,玉瓶內是一滴妖獸精血,服下後,你應該可以覺醒你的血脈。就當是你救我的報酬,告辭——鸞竹。”
紙上娟秀的字跡讓陳淩悵然若失,那張完美絕倫的容顏在他腦海裡浮現。
璀璨若星辰的眼眸,高挺的瓊鼻,精緻的丹唇,構築了一張堪稱絕世無雙的容顏,美的讓人窒息。
短暫的失神,陳淩猛地一甩頭清醒過來。
鸞竹是兩日前他無意間遇到的,那時對方似乎受了重傷,這兩日他一直在照料對方。
本來,今夜他是準備來給鸞竹送藥的,但卻冇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
“鸞竹,嗬嗬。”
陳淩一陣苦笑。
不知為何,他突然心裡空落落的。
不過,對於鸞竹,他很清楚,兩人隻是萍水相逢,對方的修為幾乎是達到了天丹境之上,兩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
對於鸞竹來說,他不過是偶然救了她一命而已。
“報酬。”
看著手中裝著一滴精血的玉瓶,陳淩瞳孔一縮。
“能讓我覺醒血脈?”
陳淩有些懷疑和猶豫。
遲疑了片刻,他拿著玉瓶迅速回宗。
屋子裡,他卻是怎樣也睡不下去。
林小語與齊軍的聯手陷害,足以讓他在搬山宗名聲儘毀,雖然他本來的名聲就不怎麼好。但這一次,甚至是讓他無法再待下去。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林氏商會與齊家。
傳回北玄城,林氏商會勢必要和陳家決裂,若林氏商會和齊家走到了一起,陳家就有難了。
北玄城,陳家、齊家、林氏商會三足鼎立。
往日,陳家有著林氏商會助陣,才能勉強與齊家對抗。
冇了林氏商會,齊家若是發難,陳家難以抵擋。
嘭!
陳淩一拳狠狠砸在了床榻上。
這一切後果,該怎麼去彌補?
他可以想象,事情一旦傳回去,家族會是什麼樣的反應,父親該怎樣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