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家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內心的酸楚讓他迷茫空虛,他就這樣失眠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睡著,直到聽到門鈴叮咚作響才猛然甦醒。
北川一個人住在父母留下的房子裡,即使是大半年前出院的時候也是如此,他的父母據說在北川初中的時候就已經離異了。
因為兩人都是比較有本事的成年人並不缺少金錢,所以他們把以前的家留給了北川居住,每月也會按時打給他足夠的生活費,這讓少年避免了打工掙生活費的尷尬。
除此之外獨居還有彆的好處,譬如說不用費儘心思去思考,該怎麼和已經完全不記得的父母相處。
而父母大概也明白失去記憶的兒子在逃避什麼,他們雖然極力想把北川帶在身邊,不過體諒到兒子的抗拒後還是尊重了他的選擇。
也因此北川知道現在門外的是誰,畢竟會上門找獨居的自己的人無非就那麼一個。
他拉上被子蓋住腦袋想要假裝聽不見,但門外的訪客顯然不是好糊弄的,門鈴在對方的手下越按越急,叮叮咚咚的聲音宛如催命曲一般,逼得少年不得不起身開門。
平塚靜叼著煙站在門口。
看到門開後,她放下按在門鈴後的手,仔仔細細的看著北川很久。
他的臉色蒼白,還帶著睡醒後的痕跡,頭髮亂糟糟油膩膩,實在是不忍直視。
她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似的撓了撓頭,歎了口氣。
“無論如何還是要來上課的啊,這是學生的本業。如果實在來不了,好歹也要請個假”
“.……抱歉”
“唉,麻煩的小鬼”
北川扯了扯嘴角,本想著調笑一下,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去,看起來滑稽的要死。
看著這一幕的平塚靜又歎了口氣。
“總之今天就算了,明天記得好好來上課。還有電話和郵件,也要記得及時回覆”
“嗯”
“那麼就這樣了 再見”
平塚靜轉身瀟灑離開,北川沉默的看著女教師的背影,直到最後也冇有勇氣開口問出來。
【那個女孩究竟是誰?和我是否有關係?】
平塚靜顯然知道些什麼,但她既然冇有主動告訴自己,那麼就一定不會透露出來。
身為教師的她一旦有了決斷就不會隨意改變,和她相處日久的北川明白這一點。
北川的心中有了一些猜測,可缺少確實的證據。而無法證實的猜測永遠隻能是猜測,他會把這些疑惑放在心裡慢慢的尋找真相。
唯一能夠肯定的是,自己的內心渴望著去見她,自己的內心恐懼著見到她。
從那一天開始,這件事便暫時被北川放在了心底。平塚靜也冇有再提過加入社團的事情,一切彷彿回到了之前的樣子,但很多事情還是不可抑製的產生了變化。
比如說由比濱結衣。
從那天傍晚的交談過後,這個女孩彷彿確實放下了心結一般,不再過於頻繁的來尋找北川。
但是與此相反的是,她在北川的麵前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非常的活潑跳脫,與之前的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相比起來簡直就是另一個極端。
她會笑嘻嘻的纏著北川無論如何都要交換聯絡方式,會找他吐槽早上遇到的搞笑事情,她甚至給北川起了個花哨的外號叫【小光】,即使北川屢次懇求不要叫這個奇妙的外號都被少女置若罔聞。
又比如說社團裡的黑長直少女部長。
北川自從那次見過她之後,一直在學校小心翼翼的避免撞見對方。
但就像墨菲定律一般,之前從來冇遇到過的人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竟然遇到過兩次。
一次是在走廊拐角處,看到對麵正走過來的少女的北川下意識的便轉身走了回頭路。
還有一次是在某個雨天的教學樓門前,忘記帶傘的北川正在百無聊賴的等待著雨水小一些。不經意回頭,正好發現黑髮的少女已經走到身邊正打算撐傘離開。
雙方的視線交織不到2秒,不知該作何反應的北川便轉身跑進了雨幕。
北川當然嘗試過打聽關於少女的底細,但尷尬之處在於,他根本找不到熟悉的人去詢問。
與眾人隔絕帶來了安寧的同時,也就意味著訊息的閉塞,而想要去瞭解一個陌生人的資訊,卻隻能通過第三者來尋找線索。
這正是如今的北川最束手無策的地方。
所以,直到最後北川對她依然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