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雖然施主深受冤屈,但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以德報怨,寬恕了江家人,好給自己積攢一些功德。”
“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畢竟,就算你殺了江家人,死去的人也不會復甦。”
“放下複仇的執念,減少怨念,這纔是施主的正途。”
“佛說……”
普廣大師慌聲亂喊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發現天上那雙猩紅的雙目消失不見了。
這讓普廣大師的心稍安。
這些話,他對遇到的詭異都曾說過。
當然都是些普廣大師能打過的。
弱小的詭異,貧僧就給爾普及一下佛法,如果聽不懂,那灑家也略懂一些拳腳。
看樣子。
這冤死的陸子野似乎是信佛的。
普廣大師雙手合十,虔誠低頭,他的雙眼流露出一抹貪婪。
要是將這厲詭哄騙進大佛寺,集結寺廟眾人之力,將其怨念吞噬……
那麼整個江城幾乎冇有誰會是他的對手。
普廣大師使用無頭詭觀察頭頂上方。
他以為,他安全了。
厲詭饒恕他了。
就在普廣大師放鬆警惕的那一刻,他的雙不再受他的控製,狠狠刺向自己的雙目。
在那一刹那,雙眼突然間被一陣劇烈的疼痛所侵襲,那種痛感就像是有一把無形的鋒利刀片,毫不留情地刺入眼眶。
普廣大師幾乎要崩潰!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一陣癲狂的慘嚎之後。
隨著痛苦的加劇,普廣大師的身體開始失去控製,他顫抖著他的雙膝重重地落在冰冷的石塊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在這恐怖的一幕中,鮮血如同不受控製的噴泉般猛烈地噴湧而出,伴隨著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嗤聲,彷彿是**被撕裂的聲音。
普廣大師的視野突然間被一片深邃的黑暗所吞噬,所有的光明和色彩都瞬間消失,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他的手中緊緊握著一對漆黑而粘稠,沾滿了鮮血眼珠。
他竟然用儘了全身的力量,將自己的雙瞳硬生生地拽了出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
短暫的沉默。
是為了醞釀狂風暴雨的前奏。
在這令人不寒而栗的氛圍中,那隻詭異的存在突然釋放出了一股比之前更為駭人的怨念。
宛如實質般,在空氣中形成了一股凜冽的風暴,帶著無法言喻的恐怖和深深的惡意。
普廣大師雙膝無力地彎曲,終於支撐不住他那疲憊的身體,倒在了冰冷的地麵。
隻有在那次將無頭詭封印在自己體內的時候,他纔有過這樣的感覺。
一種強烈的窒息感,彷彿自己的生命正在被一點點地抽離,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懼和絕望。
往後的日子裡,一直養尊處優。
而此時,他再次感到了那種窒息的感覺。
那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
“啊……”
普廣大師頭疼就像要裂開,劇烈的疼痛在整個大腦蔓延開來,大腦一片混沌空白。
雙手雙顫抖了起來,一種灼熱的刺痛感在身體的各處遊走。
不複之前道貌岸然。
“眼睛…我的眼睛……”
普廣大師欲要把雙瞳按回眼眶裡,可是眼球被他活生生給捏爆了,就像兩個被踩破的氣球,變得軟癟。
無論他怎麼努力,那雙眼睛都無法再次回到原本的位置。
即使他將它們強行放回眼眶,它們也無法像以前那樣穩穩地留在眼眶,它們會自然地垂落下來。
普廣大師體內的厲詭也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顫。
甚至無法滋生一絲一毫反抗的念頭。
厲詭之所以叫厲詭,是因為它們所蘊含的怨氣已經積累到一個極為驚人的地步,這種程度的怨氣超越怨魂所能承載的極限,達到了質變的程度。
大荒山深處,一股濃鬱的黑暗氣息如同從地獄深淵中升騰而出,它瀰漫在空氣中,形成了一片鋪天蓋地的漆黑怨氣。
這股怨氣似乎凝聚了所有的不滿與憤怒,它在空中翻滾,捲起了一陣比雷鳴還要震耳欲聾的嘶吼狂風。
風如刀割,呼嘯著在大荒山的山穀間迴盪,彷彿連天地都在為這股怨氣而顫抖。
無論是誰見到這一幕都會被嚇破膽。
普廣大師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席捲他的腦海,他的內心充滿了無儘的悔恨,這股悔恨的情感已經攀升到了極點。
死亡的陰影在逼近,那種即將離開人世的絕望感讓他心如刀絞。
在這一刻,他多麼希望能夠回到過去,對著那個剛纔還沉浸在得意之中的自己,狠狠地甩上兩個響亮的巴掌。
那種自鳴得意的態度,現在在他看來,是多麼的愚蠢。
要知道這裡真有厲詭。
他就該頭也不回,拔腿就跑!
江家人死光了又能怎麼樣?
被大佛寺追究責任也比死在厲詭手上強。
此時!
一雙腥紅充斥著殺意的眼睛,死死盯著普廣大師。
這眼睛的主人不是彆人。
正是陸子野!
他被槍決後被人葬在此處。
啟用係統。
獲得閻羅之力,他就不斷吸取大荒山濃鬱至極的陰氣,僅僅一夜之間,他的實力就從怨魂蛻變到厲詭的層次。
他還發現,這大荒山的陰氣磅礴如汪洋大海,不需要他主動吸取,陰氣就自動向他湧來。
此時的陸子野正向厲詭之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紅衣蛻變而去。
由深深的怨恨、無儘的痛苦和徹底絕望交織而成的魂體,陸子野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膨脹和擴張。
這種增長幾乎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發生,他的靈魂似乎都在經曆著一場劇烈的蛻變,將他推向了一個更加恐怖和不可預測的存在。
隨著這種變化的發生,陸子野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中開始出現了一絲絲鮮紅的光芒。
它們如同細絲般纖細而明顯,緩緩地在他的黑色外衣上浮現,彷彿是在無儘的夜空中綻放的微弱星光,又像是深海中那些隱秘生物發出的幽幽熒光。
不遠處,那塊孤零零的墓碑是陸子野立下。
本來他還在等三天後,冷卻期結束,再去找江家麻煩。
不曾想到,江家的人竟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