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極端的恐懼和求生**的驅使下,江澤均像是一個瘋子一樣,不顧一切地向外跑去。
在荒涼的大荒山邊緣,陸子野靜靜地站立著,目光緊緊地追隨著那個匆忙逃命的背影。
他的眼中,佈滿了血絲,淚水與血液交織在一起,那是無儘的痛苦和深深的仇恨所凝結的淚滴。
他的目光,痛苦而又充滿仇恨地盯著地麵上散落的金色佛像碎片。
接著,撿起了那把名為血屠的詭器。
他心中的仇恨,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難以被抑製。
陸子野知道,隻要逃離了大荒山,他就再也無法追尋。
陰氣一日不散,本體就無法邁出荒山一步。
冒著巨大風險,他也隻能到這了。
“佛家……”
“又是你們……”
“你們就這麼想庇護他嗎?”
“一次又一次……”
陸子野退回了大荒山深處,目光落在樹枝上懸掛著的普廣的屍體。
“好好好,既然想亡,那我就成全你們。”
這裡陰氣減少整整十分之一。
陸子野緩緩閉上了雙眼,他的魂體開始不斷地編織著那些猩紅色的絲線,如同命運的紋絡,逐漸構築成一張無形的網。
離本體踏出大荒山,重臨世間的那一天,已經並不遙遠了。
……
“爹…爹,在哪!!”
“爹爹爹……”
江家的大門前,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現。
那是江澤均,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眼中充滿了恐懼,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猛地推開了大門,踉蹌地跑了進去,一進門,就大聲呼喊,聲音中充滿了驚慌。
他的眼神四處亂竄,顯然是在尋找著什麼。
原本的他,心中充滿了亢奮,充滿了複仇的快感。
他曾經以為,隻要能夠報仇,就能夠讓自己的心情得到釋放,讓自己的內心得到滿足。
然而,當他被那個惡詭扼住脖頸,生死存亡的瞬間,他才發現,所有的亢奮,所有的複仇的快感,都在那一刻消失得蕩然無存。
當江司保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幾乎是在慌亂中,他在房間裡來回奔走,尋找聲音的來源。
隨著每一步的接近,他的心跳也隨之加速,直到他終於看到了自己兒子的身影。
江司保的目光落在了兒子的身上,隻見他渾身上下都是泥濘和血跡,尤其是脖頸處那青紅色的勒痕,慘不忍睹。
江司保的心立刻被一股強烈的焦慮所充滿,無法耐心聽兒子解釋發生了什麼。
在這種情緒的驅使下,他幾乎是本能地,一腳踢向了江澤均,將他踹倒在地。
他那花白的頭髮,顫抖的雙眼,以及手背上隱隱浮現的青筋,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他此刻的憤怒。
……
……
江澤均還來不及反應,便感到一股強有力的手臂將他從地麵上粗魯地拽了起來。
一道憤怒的聲音,如同雷鳴般在他耳邊炸響:“你這個畜牲,失蹤一整個晩上,你跑哪去了?”
“你…你該不會真去江郊公墓吧……”
江司保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那是混合著憤怒與恐懼的顫栗,他緊緊盯著兒子,眼中閃爍著最後的一絲希望,急切地追問。
江澤均看到了父親的目光,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陣恐慌,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要是父親真知道他去江郊公墓,掘了陸子野妹妹的墳,怕是真的會活活打死他。
但!
他是被逼無奈。
誰叫所有人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