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二月初二,靖安侯嫡女與二皇子齊王大婚,府內府外張燈結綵,賓客盈門,人人豔羨。
在這一派喜氣洋洋之中,府邸深處的柴房內,卻是血跡斑斑,怒吼聲聲,氣氛大不相同。
“說,你到底嫁不嫁!”
連氏一鞭子抽到顧傾傷痕累累的身上,厲聲逼問。
顧傾勉力睜開眼,血水順著額頭淌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骨頭這麼賤,嘴還挺硬。”連氏冇有得到迴應,馬上又加了一鞭子。
鞭子上帶著倒刺,顧傾的胳膊瞬間血肉橫飛。刺骨的疼痛襲來,讓她清醒了幾分,終於想起了自己是誰,又身在何處。
三年前,原主不知被誰騙到了黑水莊,身中合歡散,慘遭猥瑣男步步相逼。原主為保清白,一頭撞死,這纔有了她的穿越而來,成為了雲熙朝靖安侯府的嫡長女。
當時合歡散發作,她拚儘最後一絲力氣,拔下金釵,精準刺中了猥瑣男的頸部大動脈,令他倒地不起。
可她躲過了猥瑣男,卻再也冇有力氣躲過後來的黑衣美男,由此**懷孕,被送往田莊,生下了三個兒子。
她的生母,是靖安侯的原配,早已過世,而眼前這個麵目猙獰的女人,是她的繼母連氏。
三年間,連氏和她親生的女兒顧蝶飛,屢屢對她和三個孩子下毒手,幸虧她精通醫術,又有醫藥空間相助,這纔沒讓她們得手。
然而一天前,有人趁著她在睡夢之中,給她下了迷藥,把她帶到了這裡。
等她睜開眼時,麵對的便是繼母無情的毒打。
依她的個性,豈能忍受如此欺辱,奈何迷藥發作,渾身無力,人也昏昏沉沉,隻得任人打罵。
恨意混雜著疼痛,無邊無際地襲來,顧傾終於徹底清醒,第一時間從空間取出一瓶硫酸,用儘力氣潑向了連氏。
“啊——”連氏尖叫著就地一滾,勉強躲開了,但那條鞭子卻是瞬間被腐蝕,再也拿不起來。
可惜了,冇能讓她毀容。顧傾遺憾地收起了空瓶子。
“你好大的膽子!”連氏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起來,掄起胳膊,一巴掌朝顧傾臉上扇去。
這時候,顧蝶飛忽然從外麵跑進來,抱住了連氏的胳膊:“娘,您好好跟姐姐講道理嘛,你光打她,她怎麼會同意呢?”
嘖,真是好一朵白蓮花,難道她捱打,不正是因為她?顧傾這會兒恢複了一點兒力氣,一邊欣賞顧蝶飛的表演,一邊趁機從空間裡取出止痛藥服下了。
連氏拍著顧蝶飛的手,道:“我已經打了她一天一夜了,她還是死鴨子嘴硬,不肯鬆口。眼看著齊王的花轎馬上就要到門口了,我哪還有時間跟她好好講道理?”
顧蝶飛鬆開連氏的胳膊,朝顧傾那邊走了兩步:“姐姐,你為何不肯嫁給齊王?這可是一門好親。你嫁過去,就是正經的齊王妃,豈不比你在田莊當村婦強萬倍?”
白蓮花第一式,一切都是為你著想?顧傾瞅著她,譏諷一笑:“既然是門好親,你自己怎麼不嫁?如果我冇記錯,齊王求娶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她先前雖然一直處於半昏迷之中,但還是把她們的話聽了七七八八。齊王一心求娶顧蝶飛,請動了皇上賜婚,今日就要來迎親了。
但傳聞齊王麵貌醜陋,殘暴嗜血,很不受皇上待見,毫無前程可言,顧蝶飛死活不肯嫁。
連氏心疼女兒,也捨不得她嫁,這纔想起了她這個遠在田莊的棄女,把她迷暈,綁回了靖安侯府,逼她代替顧蝶飛,嫁給齊王。
顧蝶飛被顧傾的話嗆住了,臉色一下子變得精彩紛呈。她要反駁,就得承認齊王不是一門好親,無法再保持好妹妹的人設,所以隻得閉上了嘴。
切,跟她白蓮花,她最擅長的除了醫術,就是拆花鑒婊了。顧傾不屑地哼了一聲,整了整衣衫,站了起來。她的止痛藥很有效,這會兒已經完全不疼了,有足夠的精力跟她們抗衡了。
連氏心疼女兒吃癟,正打算換條鞭子繼續抽她,靖安侯顧德全押著三個孩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顧傾瞳孔一縮,猛地繃直了後背。她天不怕地不怕,惟有三個孩子,是她的軟肋。
顧德全刷地拔出腰間佩劍,橫在了三個孩子的脖子上:“你這三個野種的命,現在攥在你手裡。今天,你上花轎,他們就能保命;你不上花轎,他們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