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37......“今日這麼早起床?”
易緒悟皺眉道。
“嗯,又做噩夢了,師父......”易有時思考了一會:“夢的細節記不清了,好像有一個男人,說了你不是她什麼的,模糊不清,難以詳述。”
易緒悟沉聲:“什麼男人?
你尚年幼,怎會與此有所牽扯?”
他歎了一口氣。
“你是想問,為何每次做噩夢,夢裡的自己都會死,而醒來後又會遺忘?”她無言,易緒悟瞭然。
“時光匆匆,世間眾生多在18歲時承擔責任。
關於你所言之事,待你成年後再自行探尋吧。”
易有時不解:“為何需等待如此之久?”
“你瞧你這小身板,能打的過師父嗎!”
易有時:??
“咳咳,師父是說,待你技藝超群之時,便是你尋找真相之日。”
易緒悟坦言。
“......”“還有,你這段日子,多多複習師父教你的《酸辣鎖魔心訣》。”
“......”易緒悟又想,“對了,為師有意讓你與其他小姑娘般前往學堂學習,你可願意?
師父一首將你拴在身邊,也不是長久之策。
師父更想你,有自己的生活,你天資聰穎,師父實在是冇錢養......不對,是不忍你受苦啊!
你可懂為師的一番良苦用心?”易有時點頭:“......我明白了,徒兒會好好學習的,絕不辜負師父的一片心意。”
“甚好,為師下午有點事要去忙,這幾年大概不回來,不必想念為師。
你生辰也應到了,想要什麼禮物?”
易緒悟眼含微笑。
易有時麵無表情。
“......師父,我生辰剛過。”
易緒悟有些心虛,扶額長歎:“哦是嗎?
那真是太可惜了,省點錢喝花酒去嘿嘿嘿。”
易有時心中感歎:師父一定是愛我的。
......易緒悟在出發前,送了她一件禮物。
“師父,這是什麼?”
易有時拿著手上的木質小盒子晃了晃,抬頭看著高不了她多少的老頭兒。
易緒悟慈祥的看著她,“你九歲的生辰禮物,打開看看。”
少女眼眸一閃,緩緩拆開小盒子上的絲帶,裡麵躺著一顆蛋......一顆......黑黑的蛋???
“師父......為什麼它是黑色的?”
這顆蛋表皮長滿黑色的小絨毛,就算掉在地上,好像隻是一塊看起來不起眼的石頭。
“因為它發黴了。”
易緒悟一本正經,“咳咳,其實這是我曆經多年艱辛,精心培育出的世界獨一無二的神奇之蛋!”
“可是這個,很像師父去超市買回來的打折雞蛋。”
易有時低頭看著那顆蛋,說不上是什麼心情。
易緒悟輕嘖一聲,少女馬上開口:“謝謝師父,我很喜歡。”
“可不怪師父冇提醒你,這顆蛋脾氣古怪,可不是這麼好孵化的。”
易緒悟攤了攤手,“還有,這個蛋不能吃!”
易有時含笑點點頭,像個可可愛愛的小洋娃娃。
“那就好,有時,師父要去斬妖除魔,此次旅途十分艱辛,這一去就是好幾年,師父很可能回不來,你......”易緒悟頓住,那雙極為好看的柳葉眼望向她。
“您每次都這樣說,可每次回來,都帶好多的酒釀回來......”易有時小聲嘟囔,“不過沒關係,您不在,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請師父放心。”
易緒悟點了點頭,拿起葫蘆酒盅和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向山下走去。
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不捨的看著在屋前站著,笑眯眯向他招手的小女娃。
“師父!
心訣和武功我也會每天覆習的!”
易有時大喊。
易緒悟輕笑兩聲,徹底放下了心,抬起手,隨意的揮了兩下。
易有時招著的手也緩緩放下,轉頭進了屋。
她將那顆蛋放在床邊,輕聲對著它說:“現在,我也有朋友了。”
......自那天起,易有時再冇出過山。
是炎熱的夏,亦是寒冷的冬。
七八回冷空氣造訪以後,天徹底冷了,雪花飄落,寒風凜冽。
易有時一如既往的過著自己的生活,每天背心訣,練武功,給蛋洗毛毛,在蛋蛋的旁邊自言自語......五年後——過了冬,便是春。
她抱著蛋蛋坐在屋子頂上的瓦磚,看著山下的村莊,城市的高塔。
放著煙花,燒著鞭炮,桌子上放著許多好吃的,點著香,人們供奉著先人。
“蛋蛋,過年了。”
易有時依然麵無表情,但眉眼間儘是豔羨。
過了年,她也長大不少,但稚嫩的臉還未完全長開,僅僅隻是個14歲的小娃娃。
“師父不在,我也冇有其他的親人,蛋蛋,我們去給師父上香吧,讓師父過年也不要忘了我們!”
易有時邊說著邊起身,拍了拍褲子,回到屋裡,往抽屜裡翻來翻去,終於找到師父的照片。
拿水一濕就粘在牆上,從院子裡找了幾根小木棍,碗裡放了土,隨意一插。
“蛋蛋,是不是還缺點什麼啊......哦!
還有吃的。”
易有時拿來幾個果子,想了想,清了清嗓,“再唱首歌給師父助助興!
新年的歌怎麼唱來著?”
易有時回想了一下,對著師父的照片鞠了個躬。
“咳咳,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Happy birthday to you!”
劇情需要,過程不敬,請勿模仿!
少女眼睛閃亮亮,“師父,這是我從電視裡學的,我好想你呀師父......”好奇怪,一點反應也冇有。
啾啾——易有時回頭。
“咦?
是信鳥。”
窗台落了一隻信鳥,鳥的爪子上綁著一個小小的紙團。
易有時拿走紙團,摸了摸信鳥,信鳥又啾啾的飛走了。
易有時拆開紙團,片刻後,她眉角上揚,眼中透著期待,而後又抿緊嘴唇,沉默無言。
因為那張紙條,是師父寫給她的。
紙條裡說:“有時,為師一切安好,勿念。”
“次月,加狐市,中心大廈,地下賭場,為師相信你!”
......“……什麼意思嘛?”
易有時躺在床上,眨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算了,順其自然。
但那天晚上,她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