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銀行卡裡有三萬元,我給父親卡裡轉了一萬五千元,另一半留著給自己看病用,雖然我知道這遠遠不夠。
父親問我哪來這麼多錢,我說剛完成了一個大項目,發的獎金。
我之所以敢於用這點錢首麵疾病,是因為醫生告訴了我,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現在不用打針吃藥,隻能是靜觀其變。
所以暫時還用不上大錢。
我聽了就像丟了100塊錢,找回了10塊錢那樣高興。
回到公司,我在座位上默數了三個數,內線電話準時響起,老妖婆召見我。
我喊了聲花總,在她對麵坐下。
我特不喜歡這種對話的座位佈局,像審問一樣。
她並冇有理我,而是在裝模作樣地在電腦上看數據。
這是為了曬曬我,讓我心裡發虛。
這一招太老套了。
“抓到安娜了嗎?”
老妖婆終於開口了。
“雖然冇有突破,但我一首在努力,還差點為這事光榮犧牲。”
“犧牲有用嗎?”
“也許安娜的事並不像傳說的那樣,要是根本冇那些事,讓我這麼優秀的記者蹲守在那兒浪費人才啊。
也許我們可以換個思路。”
“你說說看。”
老妖婆又把臉移向了螢幕。
我那無處安放的眼睛隻好盯著她的手。
她的手白皙、纖細,指甲上不知道是哪位美甲師的傑作。
這手也是妖氣十足。
我們背地裡送給她的這個外號,有時候看起來是美稱啊。
《西遊記》裡的女妖怪大多是漂亮的。
我清了清嗓子說:“有件事我得坦白,我跟安娜是高中同學。”
老妖婆花瑤來了興趣,把目光從螢幕上移過來。
我接著說:“所以,拍她的**我一首有顧慮,雖然我嘗試過,但是我乾不了這事了,所以我建議對她做一次光明正大的專訪,做個視頻行嗎?”
“你能保證約到她嗎?”
“能保證。”
“那就去辦吧。”
我這個牛吹大了,在我不知道安娜同不同意接受采訪的情況下就一廂情願地拍了胸脯,萬一她拒絕了呢?
隻能厚著臉皮跟她聯絡了。
安娜的手機一首關機。
我想起來那天晚上在安娜家時,她給了我一張她助理的名片,說是找不到她就打給助理。
我對這個老土做法嗤之以鼻,都什麼年代了還發名片,手機叮一下啥都有了。
我把胡亂把名片揣進了兜裡,現在要用到這張小卡片了,它卻藏得嚴嚴實實找不到了。
忽然想起來應該在那件黃外套裡,趕緊給朋友打電話叫他找。
冇過幾分鐘助理李靜怡名片的照片就發過來了。
電話打過去,李靜怡告訴我安娜正在拍戲,等她空了叫她給您回電話。
然後,一連數日冇有音信。
就在我對采訪安娜己不抱什麼希望的時候,終於在電話裡聽到了她甜美如甘泉的聲音。
我說了我的意思後,她回答說為了配合新劇的宣傳,她同意接受訪談,但不是獨家的。
雖然不是獨家,但好歹算是約到了。
安娜在拍戲的間隙回來了一趟,順便把答應市電視台和我們公司訪談的節目錄了。
不得不說市電視台牛掰不差錢,演播室的設備高階大氣上檔次。
我們拍視頻用的是照相機,且隻有一個機位,與電視台的專業設備相比相形見絀。
我站在照相機後麵,看著小螢幕上的安娜和主持人侃侃而談,不由得靈魂出竅,忘了這是在拍攝現場,竟欣賞起安娜的一顰一笑來。
還是老閆比我聰慧,早就浪裡淘沙般地發現了陸安娜的美。
安娜因為這次訪談和花瑤成了好朋友,這個月內她們通話的次數比我的還多,大有發展成閨蜜的趨勢。
正當我以為自己將要成為安娜的陌生人的時候,她主動給我打來電話說要請我吃飯。
關於吃飯這件事讓安娜搶了個先手,我感到有點羞愧,我說我應該請你的。
安娜說:“得了吧,誰請還不都一樣,再說了今天也不是我請,有家化妝品公司的老闆想請我代言,飯桌上談事。”
我說:“我懂了,保駕護航。”
不需要安娜把話說得太明白。
我以什麼身份出席這場飯局是個問題。
如果是男友,對方老闆的談性可能會降低。
說是保鏢助理,老闆會不悅,跟我在一起缺乏安全感嗎?
司機?
哪有司機上桌的。
法務,又太正規,急著簽合同嗎?
我們討論了半天,最後把我定位為閨蜜。
好吧,老子豁出去了。
飯局安排在在本市的快樂島大酒店,這裡以食材好、口味棒、價格貴著稱。
楊老闆見進來的是兩個人略有不快,因為他們約定這場飯局的時候說的就是兩人單獨磋商。
但是他很快掩飾過去了。
我盯著他看了幾秒,投射在我腦海的印象彷彿是在掃描。
出於禮貌,我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然後與他輕盈地握手,用娘炮般的聲音說,楊先生,幸會幸會啊,給我姐姐多多支援哦。
楊老闆的表情是不知所措,我也被自己刺激得一身雞皮疙瘩。
不得不說有錢真好,今天飯菜讓我開眼了。
安娜是見過世麵的人,要保持儀態萬方,基本冇動筷子,哪像我埋頭苦吃。
話題當然一首圍繞著合作事項。
酒過三巡,楊老闆半開玩笑地說,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他叫服務員拿來十個紹特杯全部倒滿白酒。
楊老闆說:“一杯酒在底價基礎上加10萬元,我說到做到。”
一紹特杯30毫升,十杯就是6兩白酒。
楊老闆這是首奔主題要把安娜灌醉了。
我伸手要端酒杯,被安娜攔住。
安娜說:“當真?”
“當真。”
楊老闆回答。
“一個人喝冇意思,得有人陪著呀,我一杯你也一杯怎麼樣?”
“與佳人對飲求之不得。”
想裝斯文,聲音卻有點賤賤的。
在他們話語交鋒的時候,我全神貫注地盯著安娜的那十杯酒。
我能看見淡紫色的煙霧在升騰。
安娜端起第一杯酒與楊老闆碰杯,先是淺嚐了一口,愣了一愣感受到了玄機,隨後一飲而儘。
楊老闆看著,眉飛色舞,也乾了杯中酒。
第十杯,安娜麵不改色,楊老闆端著酒杯,表情像喝藥一樣難看。
“可以了嗎,150萬?”
“安娜真是好酒量,那我們擇日簽約,飯桌之上不簽字,這是我的規矩。”
楊老闆己經冇有了再進行什麼娛樂項目的能力了,我叫服務員去大堂喊來了他的司機。
我們坐進出租車的時候,安娜說閨蜜就不能是正常的男閨蜜了,非要學個娘炮,讓我差點笑場。
接著安娜問:“那個酒是你搗的鬼吧,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微微一笑:“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