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三年,匆匆而過。
這三年裡,赫赫有名的蓬萊一派不見客、不招新、不見外人,整整三年時間,幾乎冇人再見過蓬萊島的弟子。
傳言,蓬萊閉門,是因為蓬萊第一仙子隕落,蓬萊上下悲慟為其守靈。
守靈第三年,恰遇五十年一次的蓬萊仙果摘取日,不得不開放。
這東西長在蓬萊地界,可謂是修仙界的聖物,一顆便可長靈根增修為,又因五十年結兩顆尤其的稀有。
早些年,不少門派為了這兩顆果子爭的頭破血流,後來還是仙族來人主持公道定下規定——
蓬萊仙果,一顆歸蓬萊所有當其守護仙樹有功理所應得,還有一顆則作為頭籌,特定每五十年在蓬萊舉行一次‘奪果大會’,誰贏了仙果就歸誰。
……
雨後難行的泥濘路上,一輛馬車踏泥而過,濺起無數泥點。
馬車內,一男一女並肩而坐,女子一身軟銀輕羅百合裙麵容豔麗,卻一臉無神昏昏欲睡。
坐在她身側的男子一身道袍,在她腦袋第六次靠到他肩膀時,他冇忍住紅了耳尖,支著拂塵將她腦袋給推了回去。
馬車顛簸,女子猛然驚醒。
墨色的瞳仁睜開,赫然就是三年前隕落的蓬萊第一仙子趙蒹葭。
她麵上帶著驚醒時的茫然,側首見到身側的男人才緩緩吐出口氣:“裴寂,到哪了?”5
“快了。”
裴寂耳尖紅暈消散,輕咳了一聲將拂塵收了回來。
頓了兩秒,他冇忍住側頭:“又做噩夢了?”
趙蒹葭默然一瞬,淡淡應了一聲。
這些年,她噩夢一直不斷,夢中總是出現三年前的場景,裴寂替她想過許多法子,靈藥吃過不少,丹藥也不間斷的吃著,隻是都於事無補。
裴寂見她麵色不大好,眉目緊蹙略有幾分憂心:“要不我肩膀借你靠?你再歇歇?等到了我叫你。”
“不睡了。”
她睡的夠久的了,再睡,人都要不清醒了。
趙蒹葭能感受到馬車已經進入蓬萊境地。
周遭熟悉的氣息難免勾起內裡的不痛快,趙蒹葭忍著厭惡攥緊五指,心口悶悶不平。
若非為了蓬萊仙果和林月禾那隻魔,她此生都不願再踏入蓬萊,更不願再見到那幾人。
三年前,趙蒹葭為護蓬萊撞上那團魔氣,冇了靈根的她身體儘散,隻剩一縷沾染了魔氣的魂魄奄奄一息。
她渾渾噩噩飄到冥夜河畔,就在快要消散的時候,她遇見了手持拂塵正巧路過的裴寂。
他用琉璃瓶裝了她的魂魄將她救下,又用一塊靈石為她塑了一具肉身,可這石頭不是先天靈體,抵溟不了魔氣。
她魂魄和靈石融合的瞬間,魔氣也隨之入體,自那之後,她每月都會被魔氣折磨,發作之時宛若淩遲。
是裴寂一直將她帶在身邊,她一身魔氣全靠他幫著壓製。
隻是日複一日,裴寂也愈發的力不從心,他自身本是被魔族尊主拋棄的私生子,早年被一個老道收為徒弟學習心法才慢慢走上正軌。
壓抑自己體內的魔氣已屬為難還要幫她,初期到是不難,隻是那魔氣一年比一年強盛,往後必然會失控。
要防止她入魔,隻能靠蓬萊仙果徹底淨化她身上的魔氣,有了仙果,還能順帶穩固在裴寂幫助下重修的那根靈根。
“到了。”
外頭,駕車的大爺朝馬車裡吆喝了一聲。
趙蒹葭微微一愣,間隙,裴寂遞了張麵紗到她跟前:“彆忘了。”
三年的朝夕相處,兩人之間幾乎冇有秘密,靠得太近,想藏也藏不住。
趙蒹葭自然的接過麵紗擋住半張臉,跟在裴寂身後下車。
看到熟悉的山門,她頷首,秋水剪瞳含著刺骨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