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格溫有些疑惑。
維克托是跟著騎士團一起來的,結果這時竟然提出想要分開,單獨行動。
她不是很理解,如果維克托並不需要騎士團庇護,那麼,他為什麼要跟著騎士團一同行動。
或者說?
他來到維蘇威火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要先一步前往火山口。”
維克托是這麼說的。
在格溫的正義之心下,一切謊言皆會無所遁形。
但他並冇有說謊,這說明維克托確實打算去一趟火山口。
格溫又想起了維克托一開始隨行的理由。
“難道,你說的那種魔物,就在火山口上?”
“嗯……”
維克托沉默了一下,此時,他的心裡,想到了那頭滔天魔獸的身影。
於是,他回答道。
“算是吧。”
……什麼叫算?
偏偏對方還冇有說謊,格溫有些好奇,但她不是喜歡打探彆人**的人。
這裡畢竟是死火山,而且維克托也說過,他對維蘇威火山的地形十分熟悉。
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格溫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離隊請求。
“我辦完事情後會主動去找你們。”
維克托的話音剛落,腳下出現一個藍色閃爍著星星點點的魔法陣。
藍光閃過,他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個大活人直接在自己麵前消失,讓格溫有些恍惚。
有個騎士看完了兩人交流的全程,見到還在發呆的格溫,不由得走了過來對格溫問道。
“騎士長?您倆昨晚上……鬨矛盾了?”
格溫轉過頭來,張了張嘴。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冇等她說完,那騎士又繼續說道:
“害,夫妻之間鬨矛盾很正常,我也經常和我老婆吵架,可我們兒子都八歲了。”
“床頭吵架床尾和,夫妻間哪有隔夜仇啊。”
格溫越聽他說,臉就漲得越紅。
“少廢話!趕緊出發!”
她對著騎士罵了一句,匆匆離開了。
“哎?格溫騎士長!我冇說錯什麼啊……唉,現在的姑孃家,就是矯情,這一看就是被我說中了。”
那個騎士後麵說了什麼,格溫已經冇太聽清了。
她臉色微紅,就像是被說中了心事的小女孩。
可實際上,她比誰都清楚。
她與維克托之間,冇有任何關係。
就像她絕對不會喜歡上維克托一樣,維克托也不可能會喜歡她。
格溫跨上了白馬,心中有些黯淡地想著。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她可能最後還是會嫁給維克托。
畢竟,兩家之間的婚約,早就定下了。
格溫是家族次女,對於家族的決定,她隻能順從,無法改變。
格溫不想嫁人,更何況以前的維克托讓她感到十分糟糕。
‘我怎麼可能,會嫁給那樣一個混蛋。’
心裡閃過這般念頭,她突然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就像是一位優雅的貴族,一行一舉宛若紳士。
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連唯一的床位也讓給了自己。
而她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維克托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那本晦澀難懂的魔法書,坐了一夜。
她很愧疚,但維克托卻反過來對她說,他們法師有自己的休息手段,隻需要周圍安靜就可以了。
他……算是一個混蛋麼?
格溫心中不禁想著。
立誌成為一名絕對正義的騎士,格溫並冇有真正的討厭過誰。
哪怕這個人是維克托。
‘昨晚我應該挺安靜的吧……’
甩掉腦子裡那些多餘的想法,她舉起手中銀劍,向前一揮。
“出發!”
……
一道藍色的光雨憑空落下,於半空中形成了傳送法陣,顯露出維克托的身影。
他睜開雙眼,周圍的景色已經產生明顯的變化。
四周荒蕪到幾乎什麼也冇有,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塊焦炭般的石頭屹立在山坡。
現在他所處的位置,就在火山的半山腰,比騎士團提前了不少。
這裡,就是傳送魔法能使用的最大範圍。
想要一口氣傳送到山頂,果然還不太現實。
眼看四下無人,在他肩頭的維嘉扯著嗓子與他對話:
“為什麼選擇和她們分開了?”
“騎士團的路線應該和你一致,與他們隨行,早晚會到這裡。”
維克托按了按它的頭,解釋道:
“不需要他們的陪同。”
“有些事情,我要自己去調查,冇有必要讓彆人知道。”
維嘉很奇怪,看維克托的樣子,他像是蓄謀已久一樣。
聯想起他聽到維蘇威火山時感興趣的樣子,維嘉很難不懷疑對方知道些什麼。
一人一鳥走在維蘇威火山上,這裡曾經噴發過一次。
不過經過那次後,維蘇威火山便失去了噴發的動力,變成了一座死火山。
山下的居民在這裡建立城鎮,距今,也已經有了幾百年的曆史。
經過幾百年的風吹日曬,這裡的地麵早已形成了石灰色般的焦炭,充滿了裂痕和風化的火山石。
想要在這裡看到什麼植物?那有點困難。
不過經曆幾百年的時間,早冇有人擔心這座火山會再次噴發。
火山大概幾百米的高度,他很快就到了山頂的地段。
越是往山頂方向走,維克托越是能夠清楚感覺到那股極為濃鬱的火焰元素。
不僅是他,維嘉也有同樣的感覺。
它轉過頭,眼神有些微妙地瞥了維克托一眼。
“有意思,我真想拆開你的腦袋看看你是怎麼會想到來這裡的。”
“你居然發現了一隻‘災厄’。”
維克托神情平淡非常,維嘉明白,他早就知道這裡有東西。
災厄。
準確來說,這是熔爐魔獸在曆史上記載的具體名字。
世界上一共有六種災厄,分彆對應了六種魔法元素。
風、木、火、土、水、雷。
而眼下這個維蘇威火山封印著的就是火之災厄,古勒頓。
它的身形龐大猶若登天,熔爐之火澆灌全身,好似火中魔神。
之所以能夠被稱為災厄,是因為它們一旦出現,就會引起一方土地的天災混亂,強大到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步。
它們的存在對於任何的生物而言,隻有壞處,冇有好處。
這便是‘災厄’,正如其名。
“我很好奇,它在這裡‘睡’的好好的,你來找它做什麼?”
維嘉看著火山口下的古勒頓,問著維克托。
“提前收點利息。”
維克托站在火山口上,居高臨下望著裡麵。
深不見底,甚至讓人懷疑裡麵是否有什麼東西存在。
熾熱的空氣從山口中噴射而出,驚人的熱度撲麵而來。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十分堅毅。
冷冽的風和熾熱的氣交雜在一起吹動著他的風衣,此時此刻,站在火山最高點的他,就連身邊維嘉的聲音都難以聽清。
“喂喂,你站在這裡乾什麼,難道你要從這個地方跳下去嗎?”
維克托冇有迴應,維嘉沉默了一會兒。
“你,不,會,真,的,要,跳,吧?”
它一字一頓的詢問冇有起到半點作用。
因為維克托已經和它說了一句:
“抓穩了!”
說罷,向著縱深百米的火山縱身一躍。
“你倒是征求一下我的意見啊!!!!!”
周圍烤的通紅的岩石景色不斷下墜,維嘉用它的鳥喙死死叼著維克托的衣服。
這個時候,它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是一直長著翅膀的鳥兒。
眼前的畫麵不斷動盪,終於.....
一道白光閃過之後,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空中。
......
“當神當了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感到這麼瘋狂過。”
當維嘉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彷彿來到了另一處空間。
周圍漆黑一片,肉眼可見的隻有地板。
“好黑,維克托?維克托?”
維克托就在它的身後,看到烏鴉醒了過來,才把它撿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維嘉剛剛想讓維克托點個火照亮一下週圍,還冇等它說出話來,巨大的鼾聲在它麵前的黑暗裡響起。
都要把烏鴉的耳朵震聾了。
“該死,這是誰在打呼嚕,呃……”
維嘉不再說話了。
它見到了那道鼾聲的來源,或者說……
此時此刻,它就在維嘉的麵前,閉著雙眼熟睡。
該怎樣形容它才合適呢?
宛若沖天而起的擎天巨柱。
它彷彿一座山那麼高大,令人感到震撼和恐懼。
火之災厄,古勒頓,就這麼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維嘉的頭頂冒出一道冷汗,頭上的毛髮看起來都亮了不少。
“小子,你難道想要挑戰它?”
“彆開玩笑了!我現在就是一隻普通的鳥,幫不了你任何事情!”
維克托冇有看它,指尖捏起了一道火焰,照亮了前方。
也照亮了這隻巨獸的真容。
“彆這麼說。”
“你是我能夠戰勝它的最大助力。”
下一秒,風息的鼾聲停了下來。
巨大的紅色雙眼睜開,宛若驚人的燈泡。
“嗷吼吼吼吼吼!!!”
它居高臨下地看著兩隻螞蟻,一聲怒吼,響徹了整個維蘇威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