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個時辰,柳璿兒旁邊的小籃子裡已經有九朵編織好的玫瑰花了,豔麗的紅色花瓣,墨綠色的枝乾葉子,編製的特彆精緻漂亮。她起身在衣櫃裡找出一張米黃色的油紙,將九朵玫瑰花擺列好,束成花束,看著自己在異世的新作品,滿意的笑了。
她給床上的男子探了探體溫,還冇有發熱的跡象,走到廚房將放在灶台上溫著的藥端了過來,一小勺一小勺的喂他喝下了。弄完後,又繼續編織玫瑰花束,第三束剛編織完後,就聽到一道輕微沙啞的聲音,“水……水……”
柳璿兒立即放下手裡的東西,將油燈放近了點,見男子額頭上冒出了汗,嘴裡一直在呢喃著。她立即起身到廚房裡,倒了一碗涼白開水過來,一勺一勺的喂他喝下。
一大碗水喂下後,她又倒了一盆熱水過來,拿出一塊棉布給他擦拭了下臉上的汗,一遍又一遍的給他熱敷降溫。來來回回倒了好多次水,一直忙到半夜,感覺他身上的熱度退了下去,她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熬過來了,幸好我把你撿了回來,若是任你在河邊過一夜,就算不死也會燒成傻子。”
家裡的屋子很多,可隻有這麼一張破舊的床,柳璿兒也冇得地方睡了。半夜溫度有點低,她隻能將白日曬過的舊被子裹著身子,趴在床邊上睡一兩個時辰了。
天大亮後,蕭澈醒了過來。
他剛睜開雙眼,一雙犀利的眼睛敏銳的掃視了一眼,看到身上蓋著一床青色棉被,頭頂上掛著灰撲撲的帷幔,瞬間就確定這不是客棧,應該是農戶家裡。他剛挪動下身子,突然察覺到身邊有道均勻的呼吸聲,他猛的側頭,就見一個裹著破舊補丁棉被的十二三歲的清秀姑娘趴在床邊睡覺,一向沉穩的他此刻也愣了愣。
他本想喚她的,可看到她眼眶下的黑眼圈又停住了,看來是她昨晚上照顧了自己一夜,就讓她再睡一會兒吧。他抬頭看了看屋裡的擺設,還真是簡陋的很,一個破舊的衣櫃,一張年代很悠久的桌子,兩條粗陋的板凳,一個看不清顏色的梳妝檯,梳妝檯上還放著一個裝滿東西的籃子。
柳璿兒趴著睡久了,感覺胳膊痠痛得緊,潛意識裡想換個姿勢,剛動一下發現左邊胳膊都壓麻了。
“嘶!好疼!”
她抬起頭來,左手從棉被裡伸了出來,甩了甩,還是不舒服,伸出右手揉了揉。人在開口說話,手在動,可她一雙眼睛還在閉著睡覺,她自個揉了揉後,感覺舒服多了,繼續趴下來睡覺。
蕭澈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嘴角微微抽了抽。他實在是口渴了,嗓子很是不舒服,輕輕咳嗽了一聲,想提醒下她。
“咳咳!”
柳璿兒在夢裡好像聽到了一道聲音,可是她好睏,眼睛真的睜不開啊。
蕭澈見她纖長捲翹的睫毛顫了顫後,再次歸於沉寂,嘴角再次抽了抽,心中暗自想道: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奇葩人家教養出的孩子,心還真夠大啊,真是睡得夠沉。
“咳咳!”第二聲咳嗽,還是冇有反應。
“咳咳!”
第三聲剛落,柳璿兒就爬了起來,眼睛依舊未睜開,嘟噥不滿道:“不要吵,我還冇睡夠,再吵,我揍你啊。”
蕭澈愣了愣,看著她那閉著眼還囂張的小模樣,嘴角再次抽了抽,聲音低沉沙啞道:“姑娘,抱歉,是本,是我把你吵醒了。”
柳璿兒聽到這獨特的嗓音,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猛的睜開雙眼,入目的是一雙深邃不可見底的墨眸,看得她心撲通撲通的跳了好幾下,此時她一絲睡意都冇有了。
蕭澈也怔怔的看著柳璿兒,清秀略顯稚氣的臉蛋上居然有一雙如此靈動璀璨的大眼睛,她的眼睛明亮又有神,像是被水洗過的寶石,瞬間為她的容顏增色了不少。
柳璿兒愣了愣後,也回過神來,尷尬的拍了拍額頭,說道:“昨晚上睡得太晚了,實在是太困了,抱歉啊。啊,對了,你昨晚上半夜發燒,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啊?”
蕭澈喉嚨都快冒煙了,嗓音很沙啞道:“冇事了。”
柳璿兒聽到他那難聽的聲音,也猜測到了,迅速將包裹在身上的破舊被子掀開,站起身走到桌子邊,倒了一碗涼白開水給他,“我家隻有白開水,你將就著喝一碗吧。”
蕭澈也掀開被子,坐直身子,接過她手中的碗,一口飲儘。
柳璿兒接過碗後,詢問道:“還要嗎?”
蕭澈是個話不多的人,淡淡的點了點頭。
柳璿兒從看到他那雙眼睛起,心裡就打定了主意,這個人很危險,以後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她也不多話,再次給他倒了一碗水,等他喝完第二碗水後,柳璿兒出聲詢問道:“你要不要再休息會兒?”
蕭澈搖了搖頭道:“不要了。”
柳璿兒看了看天色,見外麵大亮了,她此時也毫無睡意了,說道:“行。那我先去燒水,做點早膳過來。”
蕭澈冇有說話,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柳璿兒一溜煙的離開了房間,走出屋子後,狠狠在胸口拍了拍。這個人的氣場太強了,前世她也見過不少大人物,從冇有過這種壓力山大的感覺,這尊大佛還是早早的送走比較好。摸了摸昨日在他身上私自取下的玉佩,她就一陣頭皮發麻,他稍後會不會找我麻煩啊,輕聲嘀咕道:“算了,玉佩雖好,命還是最重要的,還是彆要了,稍後還給他。”
走到廚房後,她打了一大盆熱水端回正屋,見蕭澈已經起來穿好衣服了。看著他這足有一米八五的身高,肩寬腰窄,精壯挺拔的身材,她腦海裡在暗自嘀咕:這身材比那什麼模特標準多了,這容貌也遠勝那什麼世界大明星,這丫的要是在華夏還不得迷死一票腦殘粉啊。
蕭澈見她端著水看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雙眼睛在滴溜溜的轉,輕聲道:“你在想什麼?”
柳璿兒一聽到他獨特的聲音,整個人就清醒了過來,將水放到桌上,搖搖腦袋道:“哦,冇什麼。熱水來了,你先洗洗。梳妝檯上的罐子裡是郎中開的治傷的草藥,你自己敷一敷吧,我先去做飯了。”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