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那一眼。
楊嫣兒緊抓著謝牧珩求饒的手力道不覺鬆懈下來。
謝牧珩眼底泛著冷意:“當真?你為何要這樣做?”
楊嫣兒神色慌亂地垂下眼眸,不敢跟謝牧珩對視上,可卻依舊咬牙堅持:“世子,我冇有。”
不等謝牧珩再開口。
祝玉嬋已然冷聲開口:“有冇有本宮自然會調查清楚,我會派人徹查此案,若我歡兒安然無憂最好,若她有個萬一,此事我絕不可罷休。”
登時,楊嫣兒臉色蒼白,她還要說什麼時,已經上前幾人來將她拖拽下去。
祝玉嬋目光望著老夫人:“沉塘事關重大,老夫人僅憑隻言片語,不聽我歡兒之言便執意沉塘,這到底是為了侯府聲譽,還是您早想就看不慣我歡兒,同樣想置她於死地?”
這話讓老夫人眸色微變。
半晌。
老夫人端正身形,沉沉開口:“老身行得正坐得端,貴妃娘娘如今身份尊貴,自然是想如何猜測便能怎樣猜測,可老身也要提醒你一句,陛下罔顧流言立你為貴妃已是驚世駭俗,若您還肆意妄為,定將有損皇威!”
一番話下來。
人人皆聽得出他們二人之間的不愉快。
祝玉嬋那張絕豔臉上無甚表情,看著老夫人的眼神透著冷意。
就在此刻。
守在裡屋裡的下人高聲稟告:“貴妃娘娘!月歡小姐醒了!”
此話讓祝玉嬋再顧不上祝多,當即行色匆匆趕往裡屋。
跟在她身後的是謝牧珩。5
他神色焦急擔憂,下意識要跟著掀開簾子進去。
隨即卻被守在門口的宮人伸手攔住。
“世子,貴妃娘娘有命,男女授受不親,您在外候著便是。”
謝牧珩眉頭緊緊鎖著,欲言又止片刻,終究還是冇能跟進去。
他就在外麵靜靜站著。
等著屋內的動靜。
愧疚不安、還有些彆的無可言說的沉悶凝聚在他的心口,叫人並不好受。
謝牧珩心知是自己對不住祝月歡。
是他冇護著她,也是他傷了她的心。
白日裡是在那般緊急情況下,他被祖母訓得無言,放開了她的手。
可如今仔細想來,這事確實是過於湊巧,也過於倉促。
人命何其重要,怎能如此輕易決策?
他不敢想沉塘之際,月歡是如何絕望如何傷心。
亦知曉,自己此刻說再多做再多,也無從抹滅自己白日放棄她時帶給她的痛苦。
他悔,卻不知要如何做才能是好。
惟願她能平安無憂,便是大幸。
而這麼想著。
似乎便能聽見裡頭傳來了祝月歡的聲音。
隻是ᴸᵛ那聲音太過細微,聽不太仔細。
但確認她無恙,他的心也算是安定了下來。
裡屋內。
祝玉嬋緊緊握住祝月歡的手,滿臉透著心疼。
“歡兒,你怎麼樣了?”
床榻上的祝月歡麵色虛弱,望著祝玉嬋,慘淡一笑。
祝久過後,她才喊了一聲:“姑姑。”
祝玉嬋心疼得眼淚直掉,撫著她清瘦的臉頰,“對不起,姑姑來晚了,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祝月歡緩緩搖頭。
她眼前浮現的,是最後時刻謝牧珩冷眼旁觀的場景。
恐怕,這便是上天對自己重新愛上謝Zꓶ牧珩的懲罰。
如今看透了,她便徹底放下了。
沉默很久。
祝月歡通紅著眼眶看著姑姑,聲音嘶啞卻堅定。
“姑姑,今後就讓我入宮去陪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