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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顧靜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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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點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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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淡淡的瞥了一眼劉全餘,後者嘿嘿一笑。

而後他轉頭對不知道怎麼辦的顧靜冬說道。

“走吧。”

顧靜冬也不好再推辭,就跟小王小楚打了個招呼,正好她也有話想跟白明說。

白明的車停在了相反的一邊,顧靜冬牽著白小白,跟著白明,“一家三口”慢慢的往前走。

白小白不是個好的聊天對象,白明就更不是了,顧靜冬就也不知道怎麼打開話頭,一路沉默。

剛走到車邊,後麵衝出來一個人,劉全餘賊頭賊腦的對白小白叫了一句。

“小白!”

白小白看見了劉全餘,眼神閃爍了一下,甩開了顧靜冬的手,結結巴巴的對兩人說道。

“我……媽媽……我去坐劉叔叔的車,上次聽他們講的故事還冇講完。”

說完就匆忙的跑走,抓住劉全餘的手就往另一個方向跑。

“……”

顧靜冬這時候再不明白那兩人的用意,可就是個傻子了。

白明看著一溜煙跑掉的兩個人,眯了眯眼睛,替顧靜冬開了車門。

車外蟲鳴蛙叫,無數又大又長的樹葉掃過車頂,白明的沉默寡言從來就冇變過,顧靜冬也糾結著不知道怎麼開口,兩人就無聲的聽車頂樹葉被刮過的聲音,車底輪子碾過殘枝的聲音,還有彼此尷尬的呼吸聲。

顧靜冬在飯店的時候被蚊子在手背上咬了一個超級大包,又紅又腫,上車第一眼就看見放在中間的那藥膏,上次自己用過後好像就冇挪過位置。

白明車開的不快,偶爾有車從對麵慢悠悠的開過,車燈遊走過白明的臉上,那深邃的眼底似乎都藏了光。

不同於滬市每一步走要搶著走的快節奏,這邊境小鎮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很適合磨著性子養老。

“這個,我能再用一下麼?”

顧靜冬指了指那特效小藥膏,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又繼續說道。

“你這個在哪裡買的?上次用的還挺有效果的……”

“嗯。”

白明後知後覺一般,應了一聲,顧靜冬急忙打住話頭,沉默的拿起了藥膏,小心的給自己抹了一點。

“抽屜裡還有兩支,給你。”

白明對著顧靜冬前麵揚了揚下巴,眼神卻一直看著正前方。

顧靜冬指尖顫抖了一下,默默的接受了白明的好意,打開了副駕駛前麵的抽屜,低頭慢慢的翻找。

這抽屜裡的東西跟顧靜冬想的完全不一樣,手機的後置燈打開,裡麵冇有想象中那些平日裡他需要用的東西,除了看起來稍微正常一點的一雙棉麻手套,其他的都是……小女孩子該喜歡的東西。

手鍊,手串,小禮品盒,甚至還有那種小瓶罐類似指甲油的東西,玻璃瓶裡的顏色大概隻有顧靜冬初中時候揹著老師偷偷塗一點在腳指甲上的那種,花哨又浮誇。

翻了好一會才找到最邊上兩根藥膏,算算,省著點用的話,估計三個月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喜歡就給你。”

白明斜睨了顧靜冬一眼,看見她貌似對那些小東西感興趣,冷不丁的對著她說了這麼一句。

顧靜冬拿出了藥膏,其他的東西全部一股腦的塞了回去,斟酌了一下,淡淡的回道。

“不用,不適合我。”

這裡麵的東西一看就不是白明這種大老爺們喜歡的,一定是在哪裡買回來準備送給想送的人了。

顧靜冬平靜的表麵下有些氣憤,又有些無力。

如果在十幾歲時候,碰上白明這種長的好看又不多話的男人,不管是不是真的像愛情那種喜歡,她一定會認為結了婚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就算他心底有彆人,也會卯足了勁去追,用行動表示自己的不甘心。

她今年二十七歲了,白明三十歲了,離婚都四年了,心態早就在日複一日的重複生活裡磨礪成了平地,那些激動那些喜歡,也跟著很久以前自以為是愛過的人一起離開了。

年少時候的愛情,需要喝酒,醉裡挑燈,一柄長刀傍身,踏馬飛馳,饒是那些世事紛擾也絕不回頭,等人到中年,愛情就變成了宣紙麵前的磨墨,觀屋外風景變化,就算胸中潑天誌氣,麵上也無動於衷。

她跟白明,不過是應了那句“與君同舟渡,達岸各自歸”罷了。

拒絕了白明之後,車內的氣氛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顧靜冬縮在副駕駛上,偏頭看車外風景,白明看著正前方的道路,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隔了許久,顧靜冬的手機震了一下,白明像是突然從思緒裡回過神來,一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伸進懷裡去掏煙。

那個經常用的打火機似乎是冇氣了,火石打了好幾下都冇燃起火花。

顧靜冬剛想去看手機,被白明重複的“哢噠”聲打斷,他這個人想不到還挺執拗,彆人打三下打不出火,要麼就不抽了,要麼就換個打火機,就他,一個勁的摁開關,有些今天不點著不罷休的固執。

顧靜冬倒是想起來,麵前的抽屜裡好像有隻塑料打火機,就又打開了抽屜,找出了打火機,試了一下。

打火機上跳躍出一個健壯的火苗,顧靜冬很自然的伸手幫白明點菸,新婚的時候,有次她做過同樣的動作,那時候她臉上的表情,跟現在是完全不同的。

小小的火光撐開了她微攏的指尖,白明看的灼眼,伸手把齒間的煙拿下,扔進了座位中間的儲物格。

顧靜冬頓時有些窘迫,訕訕的放下了打火機,重新找回自己的姿勢,偏頭看車窗外其實並不能看清什麼的風景。

“怎麼不用護手霜?”

白明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動作讓顧靜冬誤解了,頓了一下,竟然主動找了一個話題。

“太麻煩。”

顧靜冬已經失去講話的**,一句話堵了回去,不再看白明。

她是老師,自然免不了一週五天接觸粉筆,長此以往,指尖被粉筆灰侵蝕的一層接著一層脫皮,結婚之後有次,她跟他煲著電話粥,抱怨自己的手指又癢又痛,白明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用護手霜。

好像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顧靜冬開始嫌自己,是不是太呱噪了一點,每次通話的半小時裡,有二十八分鐘是她在說話,一分鐘的沉默,還有那可憐的一分鐘是白明的。

好像心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有點冷的。

難為他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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