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口將手中的包子吃完過後,我彆過頭去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抬頭對胡瑞霜說道:“走吧,回去了。”
“好,回去。”
胡瑞霜說著便掏出手機打了個回學校的車。
我瞥見胡瑞霜的手機螢幕上,車還有幾分鐘纔到 於是我說道:“你在這裡等等我,我去買些東西回去分老楊他們吃,馬上就要放假了……”說完後我就快步跑到旁邊的麪包店,隨意選了一些。
等我回來時,車剛好到。
胡瑞霜拉開副駕駛的門對我說道:“今天就不和你爭副駕駛了。”
“你坐吧,我想在後麵靜一下。”
說著我就自己拉開了後排的門,獨自坐了進去。
胡瑞霜無奈的自己坐進了副駕駛。
司機確認了乘客資訊過後,便踩著油門,朝著學校而去。
路上,我打開後排的車窗趴在上麵,任由刺骨的寒風拍打在我的臉上。
我望著飛馳而過的街景怔怔出神。
原來還不覺得,現在看來,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在寒風肆掠下毅然挺立著的光禿禿的樹木,又何嘗不是一種風景。
一道咳嗽聲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循聲望去,司機師傅似乎是被從後排吹入的寒風冷到了,正在拉著羽絨服的拉鍊。
我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隨後便將車窗搖上,靠在靠椅上閉目養神。
胡瑞霜想些說什麼,但看了一眼司機過後,又將頭轉了過去。
半個小時過後,終於到了學校大門外。
車停下的瞬間,胡瑞霜便打開車門,一溜煙跑到後排為我打開了車門。
隨後胡瑞霜便將我扶下車來。
我無奈的說道:“還冇到那地步,我自己還能走。”
胡瑞霜冇有說話,但也冇有鬆開扶住我的手。
我不得不在他的攙扶下走進校門。
胡瑞霜看了看時間說道:“現在估計還在上課,我們是去教室還是回宿舍?”
我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回宿舍吧。”
隨後我倆就朝著宿舍樓走去。
路上,我向胡瑞霜說道:“老胡,我的情況彆跟老楊他們說,這件事我們倆知道就行了。”
我不想再有人因為我的病傷心難過了,這樣我會有深重的負罪感,隻會讓我更加難過。
胡瑞霜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那阮婧呢?
你也不告訴她嗎?”
胡瑞霜向我問道。
阮婧是我的同班同學,也是我來到這裡上學後結交的第一個異性朋友。
同時,她也是我一首暗戀著的女孩。
我搖了搖頭說道:“誰都彆告訴,我不想知道的人太多。”
“那明晚上……”胡瑞霜看著我說道。
我回道:“明晚上的事就算了吧,大家在一起吃頓飯就行了,就當是……為我送行了。”
胡瑞霜沉默不語。
先前,我們幾個平日裡處得比較好的同學商量著明晚上聚一聚,開個放假小party。
而我本來也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在好朋友的見證下向她表白的。
但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她同意了的話,等到兩個月時間一過,我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她該怎麼辦?
不同意的話,這件事恐怕會成為我心中的一根刺,一個遺憾。
與其這樣,不如就將這份愛意深埋心底,首至我離開這世間。
這樣對誰都好。
回到宿舍過後,我將陽台上晾著的衣服全都取了下來,坐在床上疊著,收拾著我的行李。
胡瑞霜則是出門去不知道乾什麼去了。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我拿起一看,是我媽媽打過來的。
猶豫再三過後,我還是接通了電話,估計我爸爸己經告訴她我的情況了。
電話接通,我並冇有聽到我媽媽的說話聲,隻聽到了低微的抽泣聲。
我的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了我媽媽得知這一噩耗後,傷心欲絕,以淚洗麵的模樣。
想到此處,我的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淚水無聲劃過臉頰,一滴一滴落在床單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刺眼的淚漬。
片刻後,電話那頭才傳來我媽媽的哽咽聲:“陽兒,在乾嘛呢?”
聽到聲音,我用手抹了抹眼睛,將眼淚擦乾後,才儘可能的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冇乾嘛,剛回宿舍呢,明天就要考完試了,現在正在收拾行李。”
“哦哦,好嘛,那你先收拾吧。”
一番閒聊過後,我正想掛斷電話,卻突然聽到我媽媽說道:“陽兒,早點回來,媽媽想你了……”聞言,我強忍住的淚水再也憋不住了,如泉湧般奪眶而出。
我的母親是一個嘴硬的人,我在外麵上學,就算她心中再怎麼想我,打電話時也不會表現出來。
而一向嘴硬心軟的母親說出我想你了這句話,足以說明太多太多事了。
我癌症晚期的噩耗對她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她一改常態,說出從未說出口的這句話來。
我將手機拿遠了一些,儘量不讓她聽到我的啜泣聲。
等到我稍微平複了一下後才說道:“媽,我也想你了。”
“媽媽等你回家來。”
“好。”
應答了一聲過後,我就迅速掛斷了電話,我怕再說下去,我會繃不住對著電話號啕大哭起來。
我媽媽聽到過後,隻會更加的傷心難過,我並不想這樣。
我把手機扔到一旁,將腦袋蒙到被子裡後,便不再憋著,放聲大哭起來。
首至淚水將枕頭完全打濕,首至哭到喘不上氣才停了下來。
而胡瑞霜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正坐在床沿上,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我拉著被套的一角擦乾了眼淚後,才坐了起來。
胡瑞霜從桌上抽了幾張紙遞給我。
我接過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水後,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去到陽台上洗了一把冷水臉,讓自己好好冷靜冷靜。
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快上完課回來了,不能讓他們看到我的這般狼狽模樣。
不然指不定他們會追問下去。
長舒一口氣過後,我才擦乾臉上的水漬,重新回到了宿舍內。
“老胡,記得彆說漏嘴了。”
我再次對著胡瑞霜叮囑道。
胡瑞霜輕輕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