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盛世眼皮子狠狠一抽,心情不由得沉重,“進來!”
他是不願意相信的,但自打能聽到女兒的心聲後,很多事情都一一得到驗證。
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表麵上看起來很老實本分。
“將軍,月中需要給糧鋪等地結算銀兩,咱們這邊共計需要一萬兩黃金,屬下是來支錢的。”
冉閔恭敬地遞上來一張申請單子,有了阮盛世的印章,他就能去賬房取錢,拿去付賬。
爹爹呀,這人好賭,這麼多錢他中飽私囊了不少,他負責軍營的物資采買,好米裡麵摻雜前幾年的沉米,菜多肉少。
多餘的錢全被他拿去吃花酒和賭掉了,爹爹會被誤會通敵叛國,也是因為這些賬解釋不清楚。
前世東窗事發,自己用阮家的錢來填補窟窿和安撫將士,卻被認為是欲蓋彌彰。
但爹爹有個相當忠心的心腹叫張陽,他以死明誌,把這黑鍋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阮眠眠歎氣,等玉樓雙回來,她覺得還是吩咐鬼樓的人把這種雜碎給噶了算了。
看著真的是礙眼。
阮盛世的眼神頓時就陰沉起來,“好,本將軍知道了。”
接過這賬單,他取出貼身帶著的印章,哢的一下印在上麵。
冉閔激動而又欣喜,麵上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屬下告退。”
他轉身離開後,阮盛世抱起阮眠眠放在自己的座椅上。
“眠眠,你在這裡等會兒爹爹,乖乖的。”
“嗯!”她靠在虎皮的座椅上,腦袋蹭了蹭,又蹭了蹭。
這感覺,她喜歡!
她下意識用雙手抓了抓才趴下。
阮盛世走出房間,喊來另一個心腹張陽,壓低聲音詢問。
“本將軍聽說最近軍營裡夥食不好,將士們都吃不飽,有這回事嗎?”
張陽撓頭,“有,可能是訓練多了,餓的快。”
“將軍彆擔心,我們胃口大很正常,又不是打仗,無需擔憂。”
阮盛世心裡愧疚又無奈,天子腳下的軍營裡,又有誰會想到是飯量不到位的原因。
他眼神陰沉沉的,“接下來,本將軍交給你一件事。”
他安排張陽去查冉閔的罪證,身為回頭房的隊長,月俸有限。
冇有其他營生,卻能去頻繁吃花酒,去賭坊,查一查就能發現貓膩。
而且必定是團夥作對,整個火頭房的人員看樣子都得血洗一遍,殺雞儆猴!
“將軍您放心,屬下必定不辱使命!”
“嗯,去吧。”
速度快的話,很快就能人贓俱獲。
阮盛世笑了,轉身回屋,卻發現阮眠眠蹬掉了鞋子,趴在他的椅子上睡得正香。
“爹的寶貝眠眠,睡吧。”
用披風給阮眠眠當被子蓋上,他讓守衛守在門口,親自領著訓練的隊伍,拉開了和房子的距離。
半個時辰不到,冉閔給捉了回來。
火頭房的人也被刀架在脖子上,跪在阮盛世的麵前瑟瑟發抖。
“將軍饒命,該說的我們都說了,求您饒了小的一命吧”掌勺的不斷磕頭。
看到這一幕的冉閔麵色發白,他的衣裳還有些淩亂,像是箭在弦上時被捉回來的。
“將軍,出什麼事兒了?”
到底是跟著阮盛世見過世麵的,死到臨頭還臨危不懼。
“坦白一切,本將軍會讓你走得痛快,否則.......”
周圍的將士們都死死的盯著冉閔,他麵色發白,額頭上冷汗津津。
他自認為做得完美無缺,一萬兩黃金,每個月他隻動十分之一,九牛一毛而已。
一年多了也冇有被髮現,這幫人也不可能出賣他,他到底是怎麼暴露的?
“不說?行,張陽,斷他一隻手。”
阮盛世坐在椅子上,大馬金刀,語氣漫不經心眼中卻是肅殺之色。
不等冉閔求饒,他的手掌已經被砍下來,鮮血橫流。
“這麼好賭,手留著也冇用。”
說著,阮盛世目光下移,“花酒好吃嗎?這條腿乾脆也斷了算了。”
冉閔冇有廢話,急忙跪地磕頭,“將軍饒命,屬下再也不敢了,求您網開一麵。”
嘴巴再硬的人見著棺材也得掉淚,這不,不僅哭出聲,而且還嚇尿。
“饒命?你可知觸犯軍法的下場?”阮盛世眼神冰冷。
一年多的時間,每月減少一百兩黃金,一年就是一千二百兩。
京城的將士月俸是高一點,也有五百貫銅板,這些錢能養多少將士。
被他貪墨又會造成多大的後果,他不敢想象!
“將軍,屬下知錯了,求您看在屬下從前與您征戰沙場的份上,饒屬下一命,錢我慢慢還。”
阮盛世猛地站起來,“征戰沙場,保家衛國,為的是我們這一片土地,不是為我個人。”
“你參軍的軍餉,冇給我拿一分,但你損害的是屬於所有將士的東西。”
將士們雖然冇說話,但每個人的麵上都是憤怒。
一碼歸一碼,衝鋒陷陣保家衛國冇錯,為的不就是一口吃的以及身後要守護的人嗎。
阮盛世目光瞥了一眼眾人,見他們冇有怨恨自己的神色,繼續冷冷道。
“所以,你該死!”
“來人,軍法處置!”
冉閔瞳孔瞪大,眼神帶著絕望,片刻後他癱坐在地上。
“屬下用一個秘密做交換,求您給屬下一個痛快。”
阮盛世眯了眯眼眸,負二過去,“說。”
“小心,九王。”
此時,火頭房裡一小廝發出暗器,毒針冇入了冉閔的脖子,他自己也咬碎牙齒。
“將軍,人已服毒。”
阮盛世震撼又後怕,麵色陰沉沉的。
“將他們帶下去嚴加拷問,看看是否還有人蔘與此事。”
“另外,此事是本將軍禦下不嚴,虧空的銀兩算本將軍頭上。”
“將軍英明!”
勇於承認錯誤的將軍,令將士們很佩服。
如今抓住了吃裡扒外的人,證明他們能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心裡自是開心的。
處理完這件事後,阮眠眠也醒過來,她睡眼惺忪,一邊揉眼睛一邊走出房間。
“爹爹,眠眠餓。”
還是和哥哥姐姐在一起玩比較好,有好吃的好玩的。
阮盛世哭笑不得,一把撈起寶貝閨女。
“餓了呀,爹爹帶你回家。”
用自己的衣服給阮眠眠擦掉腳丫上的灰塵,又給她穿鞋,事後風風火火回家。
路上,阮盛世回想起冉閔提醒自己的事情。
九王,他莫不是想說九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