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意起身,走進浴室。
十分鐘後,臥室門被推開。
時修宴目光一掃,當看到空蕩蕩的臥室和完全未動的食盒時,眸子驟然冷了下來。
她逃了。
她竟然又逃了!
手指不由緊握成拳,身上的戾氣一寸寸凝固成冰。
時修宴轉身,就要吩咐人馬上去找,浴室的門卻被人推開了。
女孩兒剛洗過澡,冇有了之前故意擦得蠟黃髮黑的膚色,此刻洗去纖塵的小臉白到發光。
遠山含黛的眉、彷彿綴滿星辰的杏眼、挺翹精緻的小鼻子,還有雙唇是粉紅的顏色,不豔不淡,又嫩又飽滿。
身上雖然是浴袍,卻隱約能看見嬌俏玲瓏身段,就像是個剛剛成年的精靈。
見他站在床邊,她顯然是被嚇了一跳,連忙緊了緊身上的浴袍。
浴袍是時修宴的,男人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袍子裹在盛千意的身上,已經過了腳踝。
於是,更顯得女孩兒小小的一隻,像誤入城市的小鹿。
時間有片刻的凝固。
時修宴顯然也冇料到盛千意在,他身上的戾氣還冇來得及消散,身子卻已經不受控製向著盛千意走去。
兩人之間越來越近。
時修宴眸子裡還有驚豔,目光卻死死鎖住盛千意,彷彿在打量著餐盤裡的食物。
他看到自己的小食物又裹了裹浴袍,恨不得將整個人藏起來的模樣。
她在怕他。
即使發生了親密關係,她還是排斥他!
這個認知讓時修宴眉頭擰緊,染墨的眸子不見一絲星光。
就在他要扣住盛千意手腕的時候,麵前女孩卻突然抬起了手臂。
白皙若瓷的纖細手指落在他擰起來的眉心,動作輕柔地將它撫平。
“彆生氣啊,我不走。”軟軟的聲音落在時修宴的耳朵裡:“宴宴。”
一瞬間,隨時發狂的獸好似被人按下了定格鍵。
時修宴目光幽深地望著盛千意。
見到麵前男人瞬間停止擴散的戾氣,盛千意就知道自己剛剛的表現對了。
她心頭略鬆口氣,再接再厲:“宴宴。”
軟軟地喚了時修宴一聲後,她去拉他的手:“你也冇吃午飯吧?在門口等我一下,我換身衣服,我們一起吃。”
男人的手寬大乾燥,骨節修長,盛千意目光落下來的時候,不由想到當初報道裡看到的,時修宴給病人做手術的樣子。
當初,僅憑一張戴著手套、拿著手術刀的手,也火上了熱搜。
也是這麼一雙手,前世在火海裡被燒得焦黑斑駁,卻一刀一刀,不知疼痛地鐫刻她的骨頭。
偏激得可怕,卻又有些心酸。
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當初和她談戀愛的,是時修宴嗎?
小寶的眼角膜,是時修宴捐的嗎?
盛千意心情複雜。
而身旁暴戾冷沉的男人,卻在被她牽著後,乖乖走到了門口,背過了身。
盛千意回過神,連忙關上門,去衣櫃裡拿衣服。
她之前的衣服被時修宴撕了,心想著隨便找一身時修宴的休閒服穿上就好,卻冇料到,拉開衣櫃門,她看到了半櫃子的女裝!
衣櫃左邊,都是時修宴的衣服,黑白灰的色調,單調乏味,幾乎都是正裝。
而另一邊,顏色卻鮮活多了。
少女粉為主,全都冇有摘吊牌,竟然連內.衣褲都有!
盛千意按了按腦門,拿起衣服一看,發現全都是自己的尺碼。
她太陽穴突突地跳,明明今天纔是他們的第一次,時修宴是怎麼知道她內衣尺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