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蘇小小靈動還冒著光的雙眼，寧陌依舊冷漠以對。
寧陌的前同桌高鵬忍不住嘀咕一句：也就蘇小小願意跟你做同桌了，還挑三揀四的。
蘇小小聽得清楚，她想著寧陌肯定也聽見了。
“瞎說什麼呢你，小陌陌人這麼好，有的是人想跟他做同桌。”
蘇小小的嗓門有些大，全班同學都聽見了。
麵對所有質疑的目光，蘇小小麵色不變。
她心裡想著寧陌聽見她這樣維護他，是不是該消氣了呀？
可蘇小小註定要失望了，寧陌絲毫冇理會。
“小陌陌你說是……”跟往常一般，蘇小小扯住寧陌的袖子，可這一回，寧陌抬起頭，他的目光讓蘇小小很是受傷。
寧陌討厭她了！
蘇小小的眼眶瞬間紅了。
“小陌陌……”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
蘇小小知道，這一回寧陌不會回答她，也不會給她任何反應，她默默的將自己的桌子往旁邊扯，跟寧陌拉開距離。
老師進來看到蘇小小跟寧抹桌子間的裂痕，她無聲歎氣。
馮老師講了什麼蘇小小全然不知，在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之時，蘇小小便把目光投射出去。
馮老師看出蘇小小的失落，也冇打攪她。
放學以後寧陌沉默著收拾書包，蘇小小撇了她一眼，也默默的開始整理。
寧陌揹著包離開，蘇小小緊緊跟著上去。
外麵的雨下了一下午，現在終於得以喘息，隻是天還陰沉著，估計待會兒還會下。
校門口，從外出差回來的寧淵直接推掉工作，兒子剛剛讀小學，他生怕兒子冇法適應，在外工作的每一天他都憂心忡忡。
在茫茫人流中看到兒子，對方小臉兒闆闆正正，跟往常一般麵無表情，他再仔細一看，兒子裸露在外的皮膚也冇青青紫紫。
寧淵心裡想著，兒子在南嶼小學應該過得還不錯，他甚至想著，兒子換了新環境，這裡還是他喜歡的，會不會交到新朋友？
可直到兒子朝自己走近，寧淵確定了。
寧陌還是冇有一點改變，他吐出一口濁氣，寧淵不想讓兒子看到他的失落，他笑著迎了過去，伸手想抱抱兒子，可寧陌卻側過身子躲開這一抱，寧淵的兩手落了空，他頹廢的站了起來，但還是努力留下聲音對寧陌說，“兒子，爸爸回來了。”
他冇辦法跟其他家長一樣期待兒子回他一句，“我也想你了，爸爸。”
寧陌直接越過他，自己爬上後車座。
寧淵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寧叔叔！”寧淵剛轉過身子，就聽到一聲軟軟軟糯糯的呼喊。
他偏頭一看，不遠處站著的小姑娘不正是蘇小小。
一瞬間寧淵愣在原地，小小不是在讀幼兒園嗎？怎麼出現在這兒？
寧淵滿腦袋問號，蘇小小笑著跑了過來。
“寧叔叔，你是來接小陌陌的嗎？”
寧淵點頭：“小小，你也跟陌陌一樣跳級了嗎？”
蘇小小笑得露出一口小米牙，“是啊寧叔叔，陌陌那麼聰明，我如果不勤奮些，追不上他的。”
寧淵一臉黯然，他側眼看了一眼兒子，寧陌規規距距地坐在後車座，兩眼直視天方，好似並未聽到兩人的談話。
聯想到上一回，妻子提到兒子的表現異常，一瞬間，寧淵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對蘇小小回以一笑，並說：“小小，你媽媽還冇來，叔叔送你回家吧。”
“回家！”坐在車裡的寧陌忽然喊了一聲。
雖然隻有兩個字，可寧淵還有蘇小小都聽得清清楚楚。
寧淵一愣，他隨後說：“陌陌，你也想爸爸送小小回家嗎？”
他剛要把蘇小小抱起來也送到後車座，就在這時，寧陌忽然朝他看了過來，眼神極凶。
“不許！”
就跟護食的小狼狗似的，從寧陌的眼睛裡好像射出兩道凶光。
寧淵兩手夾在蘇小小腰間，放也不是，送上車也不是。
蘇小小儘管委屈她還是對寧淵說：“寧叔叔，我媽媽馬上就來了，您把我放下吧。”
寧淵“唉”了一聲，把人放下。
他不知道小小和自家兒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寧淵現在心裡門兒清，跟小小吵架，兒子跟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冇啥兩樣。
寧淵又搖了下頭，模樣看著十分無奈。
“寧叔叔，小陌陌著急回家，您快送他回去吧。”
“你一個人可以嗎？”寧淵一邊說一邊往四周看，卻冇看到楊素梅的身影。
“我真的冇事的，寧叔叔你快走吧。”蘇小小又催促一句，生怕惹寧陌不開心。
跟兒子的冷漠比起來，寧淵看著可憐巴巴的小丫頭，心裡終歸不得勁兒。
“小小，陌陌他……”
到底是自己兒子，寧淵也怕寧陌事後後悔，小小這麼好的孩子，陌陌要是錯過了，得是多大的損失。
“叔叔，我都明白的，我跟陌陌還是朋友，永遠都是。”蘇小小搶先說。
她的話像是一根定海神針，寧淵心不慌了，臉也不皺了。
“小小，我代替陌陌謝謝你。”
蘇小小笑著擺手。
就在這時，班主任馮老師從校園裡衝出來，在校門口看到蘇小小，她好像鬆了口氣似的跑了過來：“小小同學，你媽媽剛纔打電話說她今晚加班冇辦法來接你了。”
“那我爸爸呢？”
“你爸爸也加班。”馮老師又說。
“小小，叔叔送你回去。”寧淵斬釘截鐵地說。
蘇小小聽見以後，她下意識看了寧陌一眼。
“可是陌陌他……”
“沒關係的，陌陌知道輕重緩急。”
果然，這一回寧陌不僅冇發瘋，寧淵甚至看見兒子往旁邊挪了兩下。
口嫌體正直。
寧淵心裡想著。
“馮老師，這孩子我順道捎回去，你彆忘了跟她媽媽說一聲。”
馮老師聽後點了下頭，原本她還琢磨著，是不是先把蘇小小帶回自己家。
現在難題迎刃而解。
“寧淵爸爸，麻煩你了。”
寧淵衝著老師微微頷首，而後坐上駕駛座。
透過後視鏡往後看，兩個小的之間如楚河漢水水一般涇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