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
外頭光線足,女青便擺了張桌子在屋簷下,正在裁布準備做新衣。
過了冇一會兒,劉管婦便挽著袖子過來了。
雖然已經開始動手收拾了,但劉管婦還是不能理解。
“夫人,您果真要搬到廂房去嗎?殿下從未發話說不許您住在正房,您便是住了想必殿下也不會說什麼。
而且現在這院中就隻有您一位夫人,那您便是這個院子的女主人,又何苦要搬出去呢?”
女青知道劉管婦這也是在為她做打算,便淡淡笑了笑。
“我畢竟隻是殿下的妾,現在隻有我一個並不意味著永遠隻有我一個,我還是守規矩些為好,免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觸到殿下的黴頭。”
劉管婦想想也是,隻有守規矩的日子才能過得安穩。
“夫人說得是,廂房我們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隻等這被褥曬好便可以鋪上。對了,夫人的湯藥應該也已經晾涼了,我這就端來,夫人請稍候。”
很快,劉管婦便從廚房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過來。
女青雙手接過,正要送到嘴邊,廂房那邊忽然響起了石榴的聲音。
“劉管婦,這房間我已經灑掃好,冇有其他的事的話我便要回房間去了。”
“是嗎?”劉管婦顯然是對石榴不太放心,“你弄乾淨了冇有,你先彆走,等我過來檢視檢視再說。”
劉管婦很快就往廂房那邊去了。
女青不摻和她們之間的明爭暗鬥,低頭打算繼續喝藥。
她從小就跟著父親采藥曬藥,有的時候也會直接炮製藥材,因此對各種藥材都很熟悉,並且對各種藥的味道也都十分敏銳。
避子湯的湯藥此前她亦喝過好幾副,一副是符延送過來給她的,還有幾副是她阿母熬給她喝的。
符延送的和她阿母熬的味道相差無幾,但今天這碗,藥味似乎格外濃鬱。
察覺到這一點,女青不禁皺起了眉頭。
難道是劉管婦在熬藥的時候加重了劑量?
可抓藥的時候每一副藥明明都已經是配好的。
她用指尖蘸取著嚐了一點,果不其然,口感也比她之前喝得濃鬱了不少。
是藥三分毒,這避子湯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若再另行加重劑量的話,隻怕是會引起不孕。
叫她不孕…………這難道是殿下的意思?或者是劉管婦,又或者是這院子裡的其他人?
女青皺著眉將藥放在桌上,重新拿起了剪刀。
隻是她左看右看也遲遲無法下手。
片刻過後,她聽見石榴從廂房出來的動靜。
不過她從廂房出來後便徑直回了她自己的房間,並冇有從女青這邊經過。
過了冇一會兒,劉管婦就過來了。
劉管婦一來就看見了女青放在桌上一動未動的湯藥。
她立刻問:“這藥夫人怎麼還冇喝,我方纔摸過了,也不燙啊。夫人可是覺得藥苦?那我這便叫石榴去外麵買些蜜餞回來,院中倒是冇有備這些,是我的疏忽。”
劉管婦說著就要往石榴的住處去,又回頭叮囑:“夫人先彆喝,稍等一些時便可。”
女青見劉管婦絲毫冇有催促她喝藥,並且一副坦蕩的樣子,心中便料想她應當還不知道這碗藥有問題。
便叫住了她:“管婦不必著急,我有些話想要問你。”
劉管婦忙又折返了回來:“夫人要問什麼?”
女青放低了聲音:“我就是想問問這個藥是誰替我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