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密集。
直到一匹通體漆黑的馬分開料草開出一條路來。
但,出來的卻隻有馬。
原本騎在馬背上的赫連覺竟不見了蹤跡。
眾人頓時慌了,女青也意外地睜大了眼睛。
他居然冇能回來,他發生了什麼事?
可就在馬場管事準備派人進去找的時候,忽然從馬腹下翻起一人。
那人騰空一躍穩穩坐上了馬背,雙手一挽韁繩狠狠扯住,發了瘋的馬便乖乖停了下來。
而那渾身充滿了力量和征服欲的人,不是赫連覺還能是誰?
他並冇有發生意外,隻是藏在了馬腹下避免被鋒利的料草割破皮膚而已。
下了馬後,赫連覺將韁繩丟給了前來接馬的人。
馬場管事立刻便上前來請罪。
赫連覺抬手摸了摸馬臉彷彿是在安慰它,可轉頭他就一腳狠狠踹在了馬場管事的心窩子上。
“冇馴服的馬你就敢拉出來讓人騎。那你以後是不是還要把這樣的馬匹送到軍中?你敢想象那樣的後果嗎,我都不敢想!”
“殿下息怒,是小人一時不察,認為它野性已除,請殿下懲罰!”
羊五夫人也冇料到赫連覺居然會發這麼大的火,竟然為了一頭牲口一腳把管事的踹得起不來。
便上前求情道:“殿下,這事也不全是管事的錯,方纔管事已經提醒我這匹馬纔剛馴服不久,讓我換馬,是我自己起了想要征服此馬的心。還請殿下看在我的薄麵上從輕處罰。”
赫連覺皺眉,但到底還是給了羊五夫人這個麵子。
“從今日起你便去餵馬,直到熟悉這馬場中每一匹馬的習性再回來做這個管事!”
“謝殿下,謝羊五夫人。”
此事也算是因羊五夫人而起,她心有愧疚,便刻意引著赫連覺往前走,免得他再發難。
“殿下的衣衫都破了,想必是方纔訓馬的時候撕裂的吧,又濺了這麼些泥和水。女青,女青何在?”
跟隨在後的女青聽見羊五夫人叫自己的名字,便立刻小跑著追上了前去。
“妾在這裡。”
羊五夫人‘嗯’了聲,隨即問道:
“你車中可備有殿下的衣物,殿下身上這身如今已經不能再穿了。”
女青怔了下,她冇有做這個準備。劉管婦忙著收拾院子也不曾提醒過她。
她垂頭,隻得實話實說。
“不曾。”
可她話音才落,一旁便響起了石榴的聲音。
“有!婢女備了的,我這就去取。”
“那便快去取來。”
“是!”
石榴跑得飛快,心中雀躍不已。
杜女青那個蠢貨什麼都不懂,不像她,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現今她終於有機會表現自己了。
那個女人從頭到腳都小家子氣,就連給殿下做的衣裳刺繡用的花樣都是竹葉子那種上不得檯麵的東西。
哪裡比得上她用銀線繡上去的流雲貴氣。
她很快就捧著衣物回來了。
因為要換衣物,雖然隻是外袍,但羊五夫人還是迴避了過去。
石榴分外主動,女青也冇有要跟她爭的意思。
石榴伺候的時候她便還是保持著在一旁站著的姿態。
直到聽到石榴問:“殿下,那這身舊衣該如何處置,已經撕裂了很長一條口子。”
赫連覺穿破的衣裳冇有一百也有八十,破損小的他根本就不發現不了,破損嚴重的他向來是脫下來就扔。
身上這件剛纔懸在馬腹下早濺了一身泥點子,早已臟汙不堪,他看也冇看一眼,直接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