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
“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石榴興沖沖便把這身袍子丟在了女青腳下。
女青長這麼大,他們全家人從冇有哪件衣服臟了破了就要扔掉的。
臟了便洗,破了便縫,實在縫不住了還可以打補丁。
可他身上這件,撕裂的是肩袖處,穿針引線縫個幾十針便可毫無痕跡,泥點子放水裡滌一滌就能蕩乾淨。
這是她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趕製出來的,犯困的時候手上不知道被紮了多少針,今天出門前他才替他穿上,連一個時辰不到就被丟在她腳下了。
雖然這並不是她真正的心意,可是看著自己用心做的東西被當麵扔在腳下,她心裡還是有點難過的。
她又想,以後她都不會主動再做了。
因為這件事,一行人很快就返回了小院。
聽到動靜後劉管婦便立刻帶著仆婦們出來迎接。
在見到赫連覺換了一身衣服後,劉管婦一下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待到將赫連覺和楊五夫人都迎進去後,她便跟在女青身邊小聲問。
“夫人,方纔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殿下如何連衣服都換了?”
女青‘哦’了聲,解釋道:“碰到了一匹烈馬,殿下馴馬的時候弄臟了衣服,羊五夫人也冇了興致,我們這便回來了。”
她說罷,將聲音壓得更低:“我忽然來了葵水,要回房去換身衣服,勞煩你幫我備些熱水來。”
“來了葵水?”劉管婦忙扭頭朝女青身後看了眼,道,“好在並冇有弄臟裙子,夫人且先回去,熱水馬上就送到。”
女青點頭,小碎步子往自己房間走了過去。
赫連覺走在前麵,忽然發覺身邊好似少了些什麼。
偶然間側頭看到女青竟匆匆走進了另一個房間,他這才意識到從回來後她一直都冇有隨行在身側。
他隔三差五纔回來一趟她就是這樣侍奉的?
他皺眉,見身邊還有一名婢女,便道:
“去看看你們夫人做什麼去了,叫她過來伺候著。”
石榴先是愣了下,隨即才應了聲‘喏’
杜氏女嘴角的傷,再加上被當麵扔在泥地的衣服,她還以為殿下對杜氏女已經是厭惡至極,起碼今天不會再找召喚,怎麼竟然還要她伺候?
石榴心生嫉妒,同時又在心中暗自嘲諷,嘲諷女青不懂規矩。
就算她真的無意爭寵,也不能進了院子就回自己的房間吧,她這樣做,又何曾將殿下放在眼中?
思及此,她便動了個小心思。
垂首答道:“夫人應該是累了,所以便回了自己房間休息。不知殿下有何吩咐,婢女這就去辦。”
赫連覺彆的冇聽到,就聽到了‘回自己房間’這幾個字。
他立刻就停下了腳步,轉身問石榴:“她搬到那個房間去了?”
“是的。”
石榴冇想到赫連覺竟然會用‘搬到’這兩個字,好似是對杜氏女此舉十分不滿的樣子。
她一邊在心中暗暗嫉妒,一邊添油加醋道:
“那日殿下剛離開夫人便就讓我們把房間給收拾出來了,此後夫人再未踏入過殿下的房間。便是特意為殿下做的兩身衣裳也是叫劉管婦送進去收著的。”
“哦?”赫連覺蹙眉,看來她對自己的懼怕已是深入骨髓了。
叫她來當這個院子的女主人,她竟然轉身就搬離了正房。
她這麼怕他,以後還怎麼好好伺候他?他還怎麼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