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
雲念卿狂奔的步伐戛然而止,緩緩轉身,“你是……”
開陽摟著要黑衣人的腿,被踩踏,被重踹。
滿臉鮮血擋不住那雙灼灼亮眸。
冬日的陽光灑在雲念卿後背,為其鍍上了一層柔光。
寒風從後吹起,吹的髮絲飛揚,吹的髮髻上青色絲帶翻飛。
雪地中,她一身青藍絨裙染儘血色,後背肩膀處還插著一把劍。
“姑娘,不要回頭!”
“快跑——”
嘶吼聲被風吹散開來。
“你找死!”
黑衣人拔起插在地上的劍,猛的刺向摟腳的人。
“呃……”
靜,萬籟俱靜。
黑衣人刺下的動作僵在半空中,一條銀色細鏈從眉心對穿而過。
眉心一股鮮血流淌而出,順著鼻梁蜿蜒而下。
銀色細鏈上,鮮紅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黑衣人愣愣看向鏈條的終點,瞳仁逐漸散焦,失去光芒。
雲念卿握住細鏈的手一拽,黑衣人後仰倒在屍群中。
領頭之人身亡,其餘黑衣人看到這一幕人心惶惶。
眾黑衣人看著迎寒而立的雲念卿神色凝重,冇了開始的輕鬆,開陽則是滿臉難以置信。
主子不是說,姑娘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雲念卿捏著袖口擦拭纏繞掌心細鏈血跡,看向重傷的開陽,“你早說嘛。”
忽的,她眸中寒芒乍現,手中細鏈似離弦的箭,精準刺入一黑衣人喉嚨。
“啪!”
黑衣人倒地而亡,餘下人中一道響亮聲音響起,“彆慌!”
“這個女人就算有點功夫,也絕對不是我們對手。”
“更何況她還重傷。”
躲在馬車下的白榆聞聲爬出,停在雲念卿身邊。
“兩個娘們,跟一個有什麼區彆?”
另一道邪笑聲響起,“有,可以讓我們多……”
那句汙言穢語還冇說出來,就被細鏈纏繞脖頸。
那人瞳孔放大,滿目恐懼,“不……”
他話未說完,細鏈輕輕一拉,身首分離,血濺四周。
“白榆你去看看開陽。”
“姑娘,你的身體。”白榆擰眉擔憂。
“開陽傷的不輕,先看看他。”
“是。”
白榆快步跑去,雲念卿臉上的笑容逐漸化為冰冷,細鏈似在叢林中靈活穿越的蛇,纏繞三人脖頸。
她猛然一拉,細鏈繃直,上麵掛著新鮮的血跡。
“撤!趕緊撤!”
“這時候纔想撤,是不是晚了點。”
三條細鏈極速飛去,黑衣人刀劍狂砍,閃躲逃離。
刀劍砍下的刹那,瞬間斷裂。
黑衣人見此扔下斷劍逃離。
細鏈如蛇,瘋狂追逐黑衣人,攀上他們脖頸。
看著半空中內力控製狂舞的細鏈,開陽滿目錯愕,白榆亦是如此。
三條細鏈分神控製,竟能如此熟練。
這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那他們……
片刻,一群人儘數倒地。
雲念卿往回一拉,細鏈纏繞手腕又恢覆成做工精美的銀手鐲。
“開陽失職,請姑娘責罰。”開陽鮮血直湧,氣若遊絲。
雲念卿取下髮髻玉蘭花簪,掰開玉蘭花心,取出一顆油菜種子般大小的藥丸,“張嘴。”
開陽下意識聽令,隻感覺什麼東西滑進喉嚨。
“強力止血。”雲念卿簡單解釋。
開陽露出感激的目光,“多謝姑娘。”
“早說你身份,就不用受這苦了。”
開陽是君殤的人,就絕對不能暴露,自己人就無所謂了。
“開陽。”白榆左看看右看看,“你好厲害,竟然成了君殤的貼身侍衛。”她認認真真也就混個普通丫鬟。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想想接下來怎麼做吧。”
雲念卿看了一眼被劍刺穿的肩膀,“蘇丹若毒發,君殤帶著她先回了。”
“白榆看看其餘四人什麼情況。”
白榆點頭挨個檢視,“三個冇氣息了,還有一個氣息微弱,若不快點救治必死無疑。”
“開陽跟四個侍衛解決了一批,準備離開又來了第二批,我們傷亡慘重。”
“三死,兩重傷。”雲念卿氣息沉穩交代著。
白榆、開陽點頭,“姑娘你肩膀趕緊處理一下,劍還在背上。”
“不用,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雲念卿話回正題,“第二批人是奔著我來的。”
本來猜測是不是以前的仇家找上人,但那些人卻不要她性命,隻毀她清白。
雲念卿染血的臉上勾起一抹笑容,妖冶又詭譎,“我大概有方向。”
“好了,回府……”雲念卿神色微滯,餘光一瞥身形一晃向後倒去,白榆一把扶住驚呼,“姑娘!”
這時一陣整齊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三人抬頭就見太子府的鐵騎飛馳而來。
人數之眾,地動山搖。
“姑娘!是太子府府兵!我們冇事了!”
“籲——”
鐵騎上管家顧樞翻身而下。
三人攙扶著站在屍橫遍野的血泊中,皆像從血池裡死裡逃生爬出來一般。
顧樞快速過去,躬身道,“屬下奉殿下之命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