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卿半眯的眼尾閃過冷光,君殤冇來,還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啊。
果真是冷血無情。
“姑娘!”
“雲姑娘!”
幾道聲音同時響起,白榆趕緊抓住向前栽去的雲念卿,急聲道,“姑娘重傷,要儘快醫治!”
顧樞點頭,“你跟雲姑娘坐馬車回去,我們留下處理。”
吩咐完,白榆就扶著雲念卿進馬車。
馬車行駛,速度極快。
到太子府,車伕勒住韁繩,白榆抱扶雲念卿極速往府內跑。
在門口等著的侍衛忙道,“殿下有命,帶雲姑娘去紫竹小築。”
白榆跟著侍衛一路狂奔,“啪”的一下撞開院門,半扶半抱往裡跑。
守在蘇丹若身旁的君殤回首,入目便是雲念卿蒼白鮮血刺目,劍刃穿過肩膀一身青藍色衣裙血跡斑斑的畫麵。
“容公子,快救救姑娘!”
容霽白綾下眸色一深,清越聲音語速極快,“空青,快把止血、止疼……”
需要的很多,容霽無暇一一說清,“把藥箱拿過來。”
“好!”
空青趕忙去拿,白榆把人放下,後肩插著一把劍不能平躺,隻得將人側放。
如此,雲念卿的傷況更加直觀的暴露在空氣中。
看著彷彿從血池裡撈出來的人,君殤神色淡淡,視線觸及後肩長劍眸色微暗。
空青將箱子放下後趕緊去打一盆溫水拿來白布。
這纔看到床榻上雲念卿,眸中滿是震驚,“雲姑娘怎麼傷的這麼厲害?”
“公子!”
空青一驚一乍,“劍傷好嚴重,本就失血過多,再這樣下去隻怕危及性……”
空青還冇說完就被容霽嗬斥打斷,“安靜。”
劍傷危及性命幾個字被君殤儘收耳底,他劍眉微抬,狹長幽瞳注視著渾身是血的雲念卿。
“雲姑娘,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迴應他的隻有痛苦的呻吟聲。
容霽握住劍柄,猛然一拔。
“啊——”
雲念卿痛苦驚吼,染血的小臉因為疼痛擰成一團,嘴裡喃喃念著,“疼!”
“好疼!”
“空青,剪刀。”
空青連忙遞上剪刀,容霽接過就對雲念卿後肩的衣裳下手。
看到這一幕空青大駭,連忙阻止,“公子使不得!”
這可是太子妃!
就算殿下不待見,那也是太子妃,這般做法不妥。
容霽準備剪開衣裳的手停在半空中,明白空青意思看向君殤。
“保住她性命,若兒還需要她。”
磁性聲音冷淡,算是允許容霽接下來要做的事。
容霽看了一眼他,剪開衣裳,傷口處的血把衣裳青藍色都染成了紅色。
露出傷口,白皙光滑的後肩上,傷口越發顯得猙獰、觸目驚心。
容霽拿出銀針布袋,一根根落在後肩強控止血。
施完針,傷口淌血明顯變化。
越來越小,最後完全得到控製。
容霽拿著打濕的白布擦拭血跡,清理傷口。
最後收針,上藥。
藥粉灑在傷口,雲念卿疼的冷吸直顫,眼淚混合著臉上的血跡往下流淌。
“我好疼。”
“爹孃,卿卿好疼!”
她泣不成聲,說話都因為哽咽而不太清晰。
到底是寵大的嬌氣小姐,疼的厲害就喊爹孃。
隻是這次,冇有爹來哄著,也冇有娘來疼著。
容霽抬手試圖安撫雲念卿。
她喚著疼喊爹孃的聲音消了下去,嘴裡喃喃念著什麼。
“雲姑娘,你說什麼?”容霽靠近貼耳過去。聽清抬頭,看向一直背對這邊的君殤。
小聲喃喃漸大,“太子哥哥。”
守在蘇丹若旁邊的君殤半撩眼簾,那啜泣聲滿是委屈,像是跟呼喊的人控訴、撒嬌。
“太子哥哥……”
容霽看著君殤慢慢直起身子,“殿下,雲姑娘喚你。”
君殤冷眸回視,桃花眼沉靜如水。
聲聲喚著太子哥哥的嬌泣不斷,似等著人安慰來哄。
“雲姑娘情況很不好。”
君殤抬眼,深黑眼瞳一如既往的冷漠,“所以?”
“蘇姑孃的餘毒還得靠她。”
容霽語氣中帶著幾分慍怒跟不讚同,“她隻是因為喜歡你,做法偏激了些。”
容霽直視著他,“明明能抗旨卻冇有抗旨。”
“讓她嫁入太子府不就是有所求?”
容霽的話,跟腦海裡雲念卿的聲音幾乎重合。
君殤垂眼走到雲念卿身邊,看著滿臉虛汗,被血染的看不清容顏的臉,扯了扯嘴角。
“喜歡?”他陰沉冷笑轉身離開。
一隻手忽的抓住他的手臂,“不要走。”
“太子哥哥……”
君殤回頭,視線順著握住的手寸寸上移,落在雲念卿滿是血跡淚痕的臉上,眼底厭意驟起,猛的抽手。
雲念卿似有所預感,陡然握緊。
君殤冇能抽回。
“鬆開。”他聲音冷如冰窖,比外麵的寒風更凜冽。
雲念卿冇鬆抓的反而更緊,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嬌咽哀求,“太子哥哥,不要丟下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