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經此一事,她越發篤定長孫月箏心裡定然有貓膩。否則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即將接受冊封的時候病?
她纔不相信欽天監說的那些鬼話!
不過更要緊的是……薑晚琬似乎,在提點自己、幫助自己?
在她已經失望的時候,是薑晚琬演了今日一出好戲,才扭轉了整個局勢。
所以……其實是薑晚琬比她更早一步就覺察出了長孫月箏的不對勁之處?
喬賢妃不敢確信,但隱隱覺得,從前那位總是端著架子的皇後,還真是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若是換做以前,她哪裡肯放下身段,演什麼夜夜夢魘的戲碼?
就是不知道她是真的有心招安,還是假模假樣利用自己。
喬賢妃微微蹙眉,凝神思慮半晌,喚來了自己的近身宮女,在她耳邊悄聲囑咐了幾句。
永嘉元年九月二十五,長孫月箏正式受封為柔儀公主。
周文雍的姊妹不多,三個姐姐均已出嫁,宮裡還有兩個不到十歲的妹妹。
如此一來,柔儀公主便成為瞭如今最炙手可熱的一位。
這一局,讓她成為有名有冊的公主,和周文雍成為名義上的兄妹,算是薑晚琬險勝。
不過來日方長,兄妹隻是第一步,如何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二人暗通款曲又生下了周爍……纔是最要緊的。
不過,再過五日便是殿選之期,下月初三,又是太後聖壽節。
在這節骨眼上,薑晚琬暫時不想多事。畢竟這兩樁大事,全都不容有失。
用過午膳,她正在看聖壽節賓客的名冊,玉清便捧著個錦盒進來了。
“娘娘,您讓奴婢辦的事,奴婢辦妥了。”
“這麼快。”薑晚琬從她手中接過錦盒,看著裡麵精緻的物件,十分滿意。“張工的手藝,真是從來不會叫人失望。”
玉清笑道:“是呢,要說能工巧匠,他定然是排第一的。”
薑晚琬頷首,本想讓玉清把東西給人送去,張嘴又改變了主意:“你去把三皇子接來吧。”
玉清領命,很快就將周煜接了過來。
“母後……”周煜不敢靠薑晚琬太近,臉上依舊寫著生疏二字。
但也不怪他,自他來了甘露殿,薑晚琬還從未與他單獨相處過。
“來,到母後身邊來。”薑晚琬笑著招手。
周煜點點頭,乖巧地走過去,抿著嘴不敢亂說話。
薑晚琬看他這副模樣,心中有幾分心疼。
同是皇子,周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都是被周文雍慣壞的。而反觀周煜,通身的氣度還不如宮外頭的平頭百姓。
她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將手中錦盒給他:“打開看看,是我送你的禮物。”
周煜有幾分猶豫,看她眼神真摯,才輕輕打開錦盒,頓時愣住。
錦盒內,是他那塊被周爍摔碎了的玉佩。
但此時,這枚玉佩用黃金連接,精巧地重新拚在了一起,倒成了一枚金鑲玉。
“這是……”
“這是你母妃留給你的玉佩。”薑晚琬將玉佩從錦盒中拿起,親手替他掛在了胸前。
“雖然摔碎了,但我已讓長安城最好的工匠儘力修補。你且好生收著,也是份念想。”
周煜冇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後孃娘竟會如此為他費心,又是驚喜,又是委屈,眼淚就一顆顆地落了下來。
臨搬來甘露殿前,乳孃和他說過,大皇子在皇後孃娘身邊數年,情份不是他能比的。
如今皇後孃娘要收他為嫡子,也隻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