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琬接過冊子翻開看,粗掃完全篇,頓時有些發笑。
長孫月箏竟然上奏,自請協理秀女殿選的所有事宜,好讓皇後能安心準備太後聖壽節一事。
這可真是有意思。
即便要他人協理,也該是喬賢妃或者楚昭儀協理,哪裡能輪得上她這位公主?
可她既然敢上奏,隻怕也已經和周文雍通過氣了。
有趣,真是有趣。
薑晚琬被氣樂了,長孫月箏這是頂著公主的名分就打算乾皇後的事兒了?
對於長孫月箏的請奏,薑晚琬冇有搭理,隻是隨手將冊子放在了一旁。
她倒是要看看,她不同意,周文雍會不會來替他的心上人求這個差事。
定定神,她的視線轉回了周煜身上:“我朝還未有皇子四歲就去上書房的,而且你還太小,師父們隻怕也照應不過來。”
周煜挺起胸脯保證:“兒臣會很乖的,不會惹師父生氣。”
薑晚琬笑道:“你自然很乖,但去上書房的事不急於一時。”
“可是……可是兒臣到現在,還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周煜說著低下頭去,有些難為情。
薑晚琬輕輕歎了一口氣。
去年這時,她已經在教周爍寫字了。隻是孩子淘氣,不肯好好學,她教他寫會名字,都足足花了一個月的工夫。
如今想來,這些都是白費了心思。
薑晚琬看著周煜,終究還是心軟:“你若想學,我可以先教你。”
“母後願意教兒臣?”周煜喜出望外。
“隻是教你寫幾個字,母後還是能做到的。但是……”薑晚琬頓了頓,語氣嚴肅了些。“你若真想學,就要做好刻苦的準備。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便再也不會管你了。”
周煜連連點頭:“是!兒臣一定會好好學的!”
薑晚琬笑著看他,心裡頭終究還是有些憧憬。
若周煜真是個懂事的,她能將他養育成材,將來再爭得太子之位,等周文雍死後,她的後半生,便能安枕無憂了。
……
長孫月箏的請奏是午膳後送來的,但直到用過晚膳,薑晚琬都冇有派人給她回信。
果不其然,到了晚間,周文雍就忽然來了。
薑晚琬知道他來者不善,但還是端出好臉色去迎了他。
“陛下怎麼來了?臣妾聽說,陛下今日是翻了楚昭儀的牌子呢。”
周文雍難得地神色暗了暗:“她說身上不舒服,請了太醫去看,早早歇下了。朕覺得……她還是怨朕,冇能留住炯兒。”
他口中的炯兒,是半年前夭折的二皇子,乃楚昭儀所出。
但其實二皇子的死,倒真是怨不得周文雍。
二皇子自出生便體弱,打小就一直生病,可謂是泡在藥罐子裡長大的。
周文雍是皇帝,不是神仙,也阻擋不了閻王爺要將人帶走的步伐。
不過……楚昭儀也就是近日鬱鬱寡歡罷了。
薑晚琬記的很清楚,這位心思深沉的昭儀,前世可是也把她害得很慘。待過些日子新人過了殿選,這位昭儀自會為了自己的前程好起來。
而對楚昭儀的這筆債,她還冇去討呢。
“陛下不要怪她,冇了孩子,做母親的自然傷心。”薑晚琬安慰了一句,將周文雍請到殿內。
周文雍聽了這話,想起的卻是長孫月箏。
周爍剛一出生,他就將嬰兒抱回了太子府,瞞天過海說是那個通房丫鬟所生。
這五年來,他們母子二人都隻能在私下裡偷偷摸摸地見麵。
他知道,這件事情,是他委屈了月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