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月箏說她想要協理秀女殿選一事,他明知她是有些吃醋那些新人入宮,想去擺擺威風,他也還是應允了。
畢竟當年若真娶了她,今日這皇後之位,本該就是她的。
不過眼下後宮的事情,明麵上還是要薑晚琬首肯。
“來日孩子總會有的。”周文雍隨口應了一句,想方設法地把話題引到了殿選一事上。“對了,朕瞧你這麼晚還冇睡,可是還在為殿選一事忙碌?”
薑晚琬應道:“陛下放心,有禮部幫著張羅,一切都順利,臣妾不忙。等殿選之後,隻需要安排各位新人的住所,再分配各宮人手,添置新物,旁的也就冇什麼了。”
周文雍道:“這些事情你說來輕鬆,但這擔子落在你肩上,朕心疼你。”
聽他這樣假模假樣的話,薑晚琬幾欲作嘔——他的心疼還是留給長孫月箏吧!
低了頭,避開他噁心人的視線,薑晚琬道:“臣妾身為皇後,就理應做好這一切。否則,臣妾辜負了陛下的信任,也辜負了母後的疼愛。”
“朕知道,你一向是最懂事的。”周文雍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不過朕還是不想累著你,朕今日去看母後,正巧月箏也在。”
果然來了。
薑晚琬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脫開了方纔按著她肩膀的手:“說起來,柔儀公主的孝心,真叫人感動。”
“是啊,月箏最孝順母後。”
薑晚琬勾勾嘴角,聽著和婉,說的卻是諷刺的話。
“這孝心感天動地。上回要冊封,公主大病了一場,這回真的冊封了,公主反倒好好的。這真是天可憐見,讓公主平安渡劫。”
周文雍是知道內情的,聽了這話也不禁有些麵熱,隻能道:“想來是有母後恩澤庇佑。”
薑晚琬心裡冷笑了下,卻是甜甜回了一句:“正是呢。”
她少有此等嬌憨的模樣,周文雍印象裡,似乎還是頭一回見她這樣明媚地笑著。
他下意識地乾嚥了口唾沫,移開了視線:“朕今日見到月箏,月箏說她既然已經是有名有冊的公主,便更該為母後分憂。月箏的意思,是想來幫著你協理殿選一事。”
薑晚琬差點反問一句,既然是為母後分憂,她何時長了輩份,成為長孫月箏的“母後”了?
這兩人真是般配,找起藉口來,都不會臉紅心跳。
笑了下,她道:“公主確實有心想要協理殿選一事,今日還給臣妾遞了請奏的冊子來呢。”
周文雍道:“既如此,你就讓她幫襯著你吧。很快便是母後的聖壽節,朕知道在那件事上,你定然要操更多的心。如今正好有月箏幫你,你也能騰出空來。”
薑晚琬神色柔和,話語卻斬釘截鐵:“公主有心了,但殿選一事,臣妾無需公主協理。”
“為何?”周文雍的笑意僵硬在唇邊,心中生出了一絲不悅。
方纔他還覺得薑晚琬麵目變得和善了些,可如今看來,她還是從前那般小家子氣,所有權力都想牢牢抓在自己一個人手裡!
如此善妒,怎配做他的皇後?
還不及月箏的萬分之一!
可誰料薑晚琬竟是笑意盈盈道:“因為臣妾早已想好,要讓賢妃來協理殿選一事了。公主是陛下的義妹,豈有妹妹為兄長張羅納妾之事的道理呢?”
這句話,叫周文雍啞口無言。
在外人眼中,月箏確實是他的義妹,既是妹妹,自然不應該去插手兄長納妾一事。
而他以為薑晚琬善妒小氣,可偏生她其實早就決定放權給賢妃。